他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有几分捉摸不定的异样绪。

楚涟月仔细回想那位军医的样貌，确实有几分像姑娘，心知是自己误会了，不禁有汗浃背，绞尽脑把话圆回来，“大人，其实您应该注意我说的前半截话，清风霁月什么的，与您的君气度甚是相符，只可惜卑职肚里的文墨不够，描述不您千万只分一的好……”

“楚姑娘，你误会柳四哥了，给你换衣裳、药的另有其人，那个得白白净净的军医可还记得？其实人家是位姑娘，女扮男装来从军，因份不宜张扬，故而将士们都不知这件事。”

柳时絮里满是愕然，没好气问：“我何时给你换过衣裳？”

该怎么哄好他？在线等，急的。

噗嗤一声，藏在暗偷听的沈澈笑得很大声。

“你为何会跟暗夜阁的人在一起？”

“我的衣裳是大人换的？”

没走几步远，柳时絮放缓脚步，等后边人靠近，他侧过，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脸，再若无其事瞥向别，“阿纾的事，谢谢你。”

“跟我来。”

渐停歇，半梦半醒间，楚涟月听见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睁一瞧，柳大人站在门边。

但当她抬，对上他那双清澈透亮，倒映着细碎光影的眸时，不由得晃了神，琉璃珠那般净的神，不像是说谎的样。

柳时絮面未改，彷佛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你想要什么奖赏？”

“啊？”楚涟月迟疑了一瞬，麻利穿好鞋，跟上柳时絮的脚步。

两人不约而同声，互相审视着对方。

忽如其来的一声谢，让楚涟月脚底打，险些从台阶上窜去，幸而被他稳稳扶住。她有些摸不着脑，怀疑柳大人是想捉自己。

“而且临走前，我想见你一面，你却不肯来见我，还让谢黎打发我走，难不是心虚么？我原以为大人是清风霁月的磊落君，却不想竟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

柳时絮抿，漂亮的眸里满是愠怒，看样气得不轻，“阿澈，还不来解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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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涟月不服气：“我从山崖摔去那次，醒来发现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伤也被过药，我曾问过表小，既不是她，也不是她边的侍女，我昏迷时就你在场，不是你还会是谁？”

“当真？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站稳，她打趣笑：“大人若只是谢，也太没诚意了吧？”

两人并肩而行，各怀心思，一路上安静无声，都在等着对方先开说话。

“大人！您别走呀，卑职是真的在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