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想靠近王容，一边又对他的示好连连后退。

一个称呼，她都要抿着角，小心翼翼，反复思量，辗转反侧。

婢女的话，小婵的话，阿笪的话，一一涌上心。

“久闻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清丽脱俗，不似尘世中人。”

限。

慕朝游立刻收敛了思绪，迅速切换一个商业的礼貌姿态。

未免给人以探听旁人家事的嫌疑，慕朝游朝王容与顾妙妃微微示意，往旁边退几步，看客院前那株大的菩提树发呆，看起来像是在神游，实际上她想的东西还多的。

“抱歉，女郎舍血一事不是有意瞒她。”

待亲自送顾妙妃回去之后，少年这才回，面歉疚之，诚恳朝她施礼歉。

面前的少女双眉俊黑，双清明。

慕朝游很不擅这社辞令，只好朝顾妙妃笑了笑，寒暄地说了些哪里哪里，顾娘名动建康，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这一年来又走动得频繁，有儿时共同的回忆为基础，升温得也快。

“说起来，芳之你怎么也到了定林寺。是不是兰公又请你来辩经了？”

顾妙妃一边笑着，一边望着慕朝游。

而今这个况，就算再傻她也该明白了。

“只可惜我不好，不能与女郎多说几句话。”

她的小心翼翼，反衬他们自小青梅竹，意不可摧。

王容上京前虽因为年代久远对顾妙妃的印象很淡薄，但他记忆力一向不错，阅读藏佛经也是过目不忘。见到顾妙妃之后，多多少少也想起来些。

她对王容有好，是之所至，理智上她明白自己不可能与王容走到一起。又令她忍不住作许多不受她控制的事。

二人顺势说了些家事，又说了些佛之言。

南国崇佛，顾妙妃也是极为虔诚的佛教徒。

她与王容从小一起大。彼此知知底，又有共同语言。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声音在呼唤她。

一抬，是顾妙妃正温和地弯着角，同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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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说话时，王容一直安静地看着慕朝游与顾妙妃的社。

顾妙妃几分赧然之，温声细语地说：“已经无大碍了，多亏芳之你昨夜照拂。”

顾妙妃一双柔和的轻轻眨着，好奇地看着她。

“要不是昨日遇到芳之你，我与母亲真不知怎么办。”

王容明显是同顾妙妃提过她的。

所以想要见他，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常常会忍不住绕过大半个定林寺制造巧遇，绞尽脑也想在他边多待片刻。

王容说：“这位是慕娘，与我去岁上京途上相识。”

她一颗心就像是被猫挠的线团，一时之间，万千思绪涌动，缠绕成一团麻。

慕朝游抿了抿角，轻尝着弥漫的酸楚苦意，心脏微微动。

少女脊背直，言辞不遮不掩，坦坦，举手投足不卑不亢，颇有些散朗潇洒的风姿。

比如说，她对王容有好。

顾妙妃看了看，也开始觉得这话不假。

她的怯，成就了他们的义重。

自己的沾沾自喜，不过是别人的习以为常。

王容说：“容未什么，伯母昨日才是受累颇多。”

如今却被顾妙妃如此自然的态度唤。

王容一直等她二人寒暄完，才问顾妙妃如何。

王容回：“天王殿的画尚未画完，”却只字不提是为顾妙妃祈福。

“今日得与女郎相见，是妙妃之幸。”

她还在病中，不太好，受不得累，不得冷风，站一会儿就要回去歇息了。

提起母亲，顾妙妃也有儿愧疚，“都是我不好，连累母亲整日为我担心。”

慕朝游也俯行了一礼，“话什么时候都能再说的，娘保重要，待娘痊愈，自然可以畅谈达旦。”

王容曾和顾妙妃提到过慕朝游，怀疑她不是生世家，也当生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