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志：“额，她是来还洗车费的，说，让我直接转给你。”

凌冽的薄荷气夹着冰片的凉意，从薄间吐。

他薄抿得极直，一瞬不瞬地望着掌心摘的木牌。木牌的绳缠绕过他修的指骨，向垂落。

庚野袋，从墙前支起，迈着清劲瘦的，朝楼上走去。

[别犯贱了。]

刘成志转回到店里，摸兜里的手机，飞快地拨一通电话去。

手机里的背景音慢慢寂了去，关门声响起后，耳边倏地一静，像是将一切嘈杂隔绝去了另一个世界里。

“……”

“……”

“是我。什么事。”

电话挂得净利落，不留余地。

啪。

“哎？那什么，你等等啊。”

“她还找我什么。”打火机响的声音，那人似乎是咬上了烟，问也漫不经心。

那人在昏昧里阖眸，垂手。木牌从他掌心无声跌落，却在落到最低的瞬间，被缠在他指骨上的绳猛地向上一拽。

那人嗓音比平日稍低，尾音堕底，透着冷淡倦怠的哑意。

通话另一端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听着像是dj混响的酒吧，音乐声，笑闹声缭绕回旋，听得人耳。

别枝心果然，轻了指尖：“那我把钱给你，你能帮我转给他吗？”

不过在他拿手机确认前，那混杂的背景音里，就有一低而清越的声线响起，如拨弦轻震，叫冷冽净的雪意劈开了喧嚣。

“不要了，”结压，撇声冷漠至极的轻嗤，“就当封给她和她男朋友的礼金。”

衔间的香烟停住。

刘成志把手机从耳旁拿来，对着亮起的屏幕咧嘴：“不会真是前女友吧……”

电话另一骤然沉默。

刘成志回神，忙低声快：“昨晚那辆小轿车的女主人过来了，指明了找你！”

就在这沉默久到让刘成志觉古怪时。

几秒后。

西城区。

“那个啊，庚哥给你付过了。”

盖过了刘成志话音的，是他突然响铃的手机。

”别枝指向自己的小轿车。

那个神像坠在悬崖外的人看向手中最后一安全绳。

刘成志想着，朝回神望来的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庚野他说他不记得这事了，钱他也不要了，就当是……”

他看见女孩站在洗车店的招牌旁，没来由地等了这么久，她却不急，也不恼，只是安安静静地盯着那块小黑板，像是在神。

刘成志走过去，余光瞥见，黑板上是他前些日麻烦庚野给他写的洗车标价。

庚野慢条斯理重复了遍，拨得音散漫。

“找我的。”

像是掐断了一般，轻无声息，又徒留鼓噪，轰鸣的，叫人心闷沉的背景音。

懒支着的青年斜倚在墙前，睫低曳冷淡，侧颜上不见一丝绪，更显得眉骨凌冽清绝。

[庚野，别再来找我。]

一两秒后，庚野低眸，颧骨线条收，他缓慢而面无表地咬碎了香烟里的爆珠。

“稍等啊，”他望着上面的号码，犹豫了，一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误拨，“喂？”

“庚哥？”刘成志愣了，差以为自己拨错电话了。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嗤，仿佛自甘沉堕前最后的嘲。

庚哥这字是好看的。

电话响了几十秒，才被接起来。

“……”

惊鹊酒吧，通向二楼的楼梯上。

“……”

心里犯着嘀咕，刘成志只得转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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