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实微微一愣。

“东叔。”

李威龙从后视镜里瞪了陈东实一，踩油门，车缓缓驶上路面。

“怎么胡又没刮？”

背后传来一阵呼唤，似云仙音，空灵缥缈。

徐丽端着那盘饺，影逐渐模糊。

“向前走，你莫回。”

“那你来帮我刮嘛。”他说，“我刮不净，你手法好。”

车一个急刹，刚睡着的陈东实一被惊醒。他猛地睁开来，见驾驶位上空无一人，后面的童童也没了踪影。

“我要举报！”女孩在后排举着手，满脸小人得志，“举报陈东实先生在过去三个月里，又背着我们在偷偷烟，还威胁我，不让我告诉你！”

驶过通山的桥，视野瞬时开阔，大片湛蓝海域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人包裹无尽的温柔之中。

“跟你说多少次了，刮胡刮胡，你得快，三天不清理就跟紫菜饼似的，挂在脸上，磕碜不磕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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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一旁的主，棕榈树一棵接一棵。星星的游人漫步在浅沙滩上，不时有海鸥掠过雨刷。

“其实东哥怎么样都好看，”徐丽领着香玉从光里走来，一碎裙，明艳又张扬，“不过东哥，你胖了哦。”

“妈”男人瘪嘴痛哭，“妈你也来看我了？妈妈”

肖楠也来了，急赤白地跑上来，说话跟火箭炮一般。

陈东实泪盈于睫，恍惚着问：“你们怎么都来了？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换衣服。”

陈东实正要细问，似有什么东西在舐自己，黏糊糊、糯叽叽，像童童小时候玩的橡泥。

陈东实靠在副驾驶上，满是陶醉地看着李威龙的侧脸。迷迷糊糊间，他有些困意，许是早上醒得太早的原因，离家还有十数公里的时候，终没忍住，支支吾吾地睡了过去。

“这是你的儿。”女人一脸柔笑，“我的东，我们和儿都来看你了”

“这是”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女人将陈东实抱在怀里，一一抚摸着他的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什么况？！”

“不用换不用换，”女人的声音温温响起，她拄着盲杖，缓缓向前，“咱东，穿什么都板正。”

陈东实打开车门，发现车此时飘在一片虚无的白上，彷如云端。炽烈的白光照得他睁不开，他只能凭觉行走。

陈东实蓦然回，见陈斌站在后，满是青涩地冲自己招手。

陈东实委屈地摸了摸嘴，脸上却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