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认真的，王肖财。”李威龙还是没有放弃游说，试图唤醒他的良知，如果他有的话。

“你又在编什么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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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龙余光一扫，大概明白为何王肖财突然瘪气。恐怕王肖财此刻也不大好受，吃了曹队的枪儿，也挂了彩，跟自己和陈东实一样，就剩一副糟烂躯壳。

“你懂个！”王肖财不忍咒骂，神戏谑，抬手示意旁人先行回避。

膝盖的血越越多。

“可你知不知，你那不靠谱的舅舅嗜赌如命，早就拿着你赡养老母的钱，吃喝嫖赌，玩挥霍，还欠了一的债。”

待底人一一散尽，他方开，冷冰冰：“你一个没爹没妈、孤儿院大的货，你懂什么？”

王肖财面一凝，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定格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月光的王肖财乍然抬，瞳孔中闪过一丝错愕，似被戳中了痛。但很快，那抹惊慌转瞬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从前的市侩与狡黠。

“四年前，你大牢，留了笔钱给你二舅，叮嘱他好好照顾好你那年过八旬的老母亲。”李威龙双手背后，明明被绑住的是自己，却好像能看见一条无形的绳索，也在绑着王肖财。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去的这么多年里，是谁在照顾她？”

“我知你恨透了我，我也恨透了你。只是你有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持不懈地抓你？你自诩财如命，就连你的名字里都带着个财字。你杀人放火、走私卖毒，坏事尽，可是我却听说，你从来不碰那些东西，你知我说的是什么。老王，你拿陈东实打压我，以为吃透了我的过去，其实我也吃透了你，我远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如果你觉得我在编的话，”李威龙目光锐利，似能凿穿万，“你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回去，号码你恐怕记得比我还要清楚。这么多年，你东躲西藏，就连狱后，害怕牵连，都不敢给老家打一个电话。你黑白通吃，走毒卖毒，却从来不碰毒品，如果我没猜错，也是你那位老母亲对你的叮嘱吧”

见王肖财不语，李威龙缓缓上前，语气微弱，却字字珠玑：“是人都有肋。一个人心里有了牵挂，就一定会有弱。你明白这，所以用陈东实武，刺我、伤我，可我却从来没想过用你在意的人或事去你、刺你，因为我知，你仅剩不多的良心，全都留给了她。”

“你怎么了？”李威龙伸手将他扶住，任由他匍匐在自己肩，得以片刻倚靠。王肖财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为何，咳了两声，罕见地没有还手。

悻悻然松开双手，站直到一边，不知是刚才太过激动还是怎样，他有些眩，起时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