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卷成的“谛听”又落了，倏然散成。

啊。

是的。他想起从白泽那里听到的心音。

“【你再一次使用了自己的神通看闹，十分不务正业。】”

万衍猫猫团在文玉树，睡得不是很安稳。一会儿抖抖耳朵，一会儿伸伸爪。

“我会想很多很多事，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太吵。”

万衍猫猫之前吃掉了一滴烛龙之力，在哥哥帮他稳定了况之后一直睡着，也不知现在醒没醒。

“朝浮山的主人是冥河，冥河见到你就会同意的，因为她还从没见过活的生灵。”

白泽没有办法像他一样知别人藏在心里的念，但他会知这个人曾经过什么、未来又会什么。

“龙元威又把他妈妈敖沛惹恼了，被敖沛狠揍了一顿，说要离家走。其实敖沛用不着那么生气啦，等以后元威的儿元瀞生后，他就知什么叫回了哈哈哈。”

只要顾见承帮救了染这一回，掉后应该不好意思阻止他们俩谈恋。

“可以。我这里还没有过活的生灵。”

“【你忘记了谛听就在旁边，从今以后你可以和他一起看闹了。】”

白泽什么都知，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

后来他发现了，白泽说的是真的。

“咦，这是个活的？”

谛听突然就喜上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瑞兽。他想，他会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是他第一次来朝浮山，文玉树只有现在的一半。

冥河鬼王还没有习惯显化形，只是一条不见来、不见归的河，把朝浮山圈在里面。

詹言掰着手指数：

“看闹怎么啦？看闹是所有生灵的天！这个能力不用来看闹多浪费啊。我只是自己看闹，又没有叫上别人一起看。”

他停在这条河前，听见河的心音：

因为他到了新朋友，他和临渊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去找白泽的频率变低。在他隔了更久的时间才去找白泽之后，却是在和白泽不停地聊临渊。

他听见河的心音：

万衍鬼王正在梦。

白泽骗了他。

所以白泽对他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白泽是为数不多——准确说，是唯一一个喜他的神通的生灵。

他其实并不喜不停地听别人心音。那真的很吵。生灵们繁杂的望、复杂的成了他们起涌不停的心念，比一万只大鹅嘎嘎叫都要烦。白泽又能够有多少心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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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快乐，就好像他已经等待了谛听很久。

谛听在河前卧，垂看着平如镜的河面：“你好，我是谛听。我可以在这里居住吗？”

他了许多梦，零零碎碎的，他梦见了许多人、许多妖，还有许多鬼。他梦见了冥河鬼王。

就像他曾经只有白泽一个朋友那样，那时的白泽也只有他一个朋友。

万衍了很多梦，梦见最多的就是白泽和临渊，他最好的两个朋友。

谛听觉得这无所谓。

“活的生灵为什么会现在这里？”河卷起一个小小的浪，四足而立，生独角，和谛听一模一样。

谛听在第一次见到白泽时，就听见了他的心音，愉悦的、期待的：“啊呀，终于见到你了！谛听谛听，你可以听见我在想什么对不对？”

……

如果说谛听是个喜扮演各不同生灵的外在戏，那么白泽就是个喜在心开小剧场的在戏。

他回去之后就反应过来了。

白泽能够说话，但他很少开说，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他更喜让谛听直接听他在想什么。

一个是知心，一个是知迹，都是需要自我限制的能力。

但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泽对他笑弯了睛：

哥哥那边儿会比较麻烦，临渊鬼王至今觉得疯狂卷他的影有病。唔……要是让顾见承帮忙把万衍猫猫的记忆给找回来，让万衍恢复正常，是不是就能收获哥哥的激了？

“是白泽告诉我的。他说我天生亲近的力量，这里很安静，很适合我居住。”

哦，谛听懂了，他的新朋友是一个在心里自己和自己讲话、自问自答、自己调侃自己解闷的瑞兽。

啊啊，他想起来了。

谛听能够听见其他生灵心底最微毫的一念。

这世上大分生灵都畏惧并厌恶他的神通，小分生灵对他的神通既不喜也不讨厌。但是只有白泽，他喜谛听的神通。

“啊不好意思……我习惯了。”白泽歉意地对他说，“我真的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