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你就怎么样？”

“我就……”

燕三郎说不。

宣本珍故技重施，又想去拉他肩膀垂的乌发编麻辫，燕三郎后退一步，手臂伸，远离她。

而后，他就着这个姿势将宣本珍抱着，在半空中故意颠她。

“哎呀呀呀——”

宣本珍猝不及防，脑袋如小啄米。

燕三郎漆黑瞳星星的笑意，又三百六十度转圈圈地颠宣本珍。

宣本珍吓到了，生怕燕三郎一个放手，自己就要遭殃，无助地扑腾，像尾上岸的鱼儿。

忽而，听闻外有人喧哗。

“崦嵫山的圣大人来了，我们赶快去大门瞧闹。”

然后，是一连串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动作顿住。

宣本珍诧异：“天府的人怎么会来国监？”

燕三郎知她脑里装的全是稻谷，难得好心给她解释。

“当今圣上信赖国师，特地拜托圣今年来国监传教。”

“哦？”

宣本珍了悟，又轻蔑：“一个神要来教我们读书了，真好笑。”

燕三郎奇异地打量她半响，在晋朝，上至皇帝，至黎民，全数信奉天府之人，他们上达天听，造福苍生，全国各地都有建设神庙，香火络绎。

“嘛这样看我？难你信天府之人？”

燕三郎没回答，只：“在外人面前，你最好还是对那位所谓的圣大人客气一为妙，否则，他的信徒怕是一人一唾沫星都能把你淹死。”

宣本珍：“我当然知该怎么。”

她又不傻。

“放我来。”

她拍燕三郎臂膀。

燕三郎放她落地，促：“去抄书。”

宣本珍不知是想到什么，心看起来不大好了，恹恹地回到书案落座。

燕三郎瞅她一，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止于齿。

午后，宣本珍架不住困意，寻了一把油纸伞，躲到檐廊那儿去睡懒觉。

燕三郎见她睛都睁不开，索睁只、闭只。

他静心抄书。

时间悄然逝。

“铛铛铛——”

是课的钟声。

燕三郎从宣纸抬起眸，看天，落日西沉，该是吃晚膳的时间了。

他回去看藏书阁后，宣本珍躺在那儿，睡得正香。

他想了想，将狼毫搁置，决定叫这厮起床。

省得她晚又要找事折腾。

他放轻脚步，徐徐走近。

宣本珍是个躲懒的好手，撑着油纸伞放在地板，挡住树荫投照来的光，她脸面躲在雨伞的暗影里，人畜无害地酣睡。

微风拂过，一丝鬓发钻到她嘴，她似有所觉，抬手去勾那发，粉微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