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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海清想不到，他救了李诸一命，代价会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牢狱中看不到故国，看不见知己，只有惨淡的月照斑斑血痕，满伤痕和残废的十指。

真正的酷刑，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当初他们在月合奏的曲，雷海清将它记录为曲谱，希望转给自己的同伴，作为音乐之的传承，以及……他在人世间活过的痕迹。

雷海清脸上冷汗涔涔，底却一片倨傲，抿不语。

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在脑中闪过，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惊痛。李诸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大地吐血。

“我很好奇，那天枭羽怎么会闹起来的？它一向只听我的命令。”呼延烈冷笑，“莫非，你会妖术？”

呼延烈终于失去了耐心，摆了摆手，立刻有狱卒狞笑着上前，手中拎着烧红的烙铁。

山，琴歌相和，曾经的那一刻是真实的。

原来如此……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大错特错。

李诸的手抖得厉害，没有意识到酒从他的酒碗中洒了来……

人的时，也会侵蚀人的神志，噩梦缠便是中毒的症状。

最后的那一次相见，他将羊角筚篥托付李诸，托他带给自己的同伴，筚篥中的确藏了东西。

作为乐者，最好的东西就是音乐本。战火和仇恨，敌对和立场，侮辱和损害，都不能损伤的音乐之。

但那不是什么洛城防地图，而只是一张曲谱。

为了共奏一曲的月，每一次为他斟酒时，雷海清都用碧玉为他解毒。

“说来，我或许会让你死得痛快些。”呼延烈住雷海清的，指关节咔嚓作响，“陛早就不相信李诸了，说这小脑后有反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汉人不都相信这一吗？”

他曾经也想过劝李诸换一酒，但既然帝王己动了疑心与杀机，想要缓慢地杀死李诸，更换酒并没有作用，反而会打草惊蛇。

在李诸的周围一定有监视着他的线，那也许是他边的婢女，也许是他不设防的朋友，比如，呼延烈。

“太过巧合的事，常常有某不为人知的原因，”裴昀的声音带了几分醉意， “我听说，鸟类可以听到人类无法听见的声音——那些无法被人耳捕捉的声音的震颤与波动，可以由某些特殊的乐演奏来。既然雷海清是个明的乐者，我猜测，当日他在奏筚篥时，通过座中所有人都无法听到的声音，来令猎鹰焦躁不安，打翻酒盏。”

——那是安？山亲赐的夜光杯。

直到那一次，李诸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从始至终，雷海清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