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觉得到，她是透明的，就让她放肆这一次。

再后来，雪天听到池中传来清晰而温和的声音：“江山社稷，百姓安乐，臣不敢赌万一。”

这次的病如此凶险，陛也并没有差人来问一句，多年君臣分，如同凤池中的，虽然邃宽广，但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人一再撞陛，一再忤逆圣意，只怕陛怒意难消，猜忌渐生，而君王边，从来不缺见风使舵、落井石的人。

那晚的池，回廊与月光，总在梦中现。雪天梦到他将鲤鱼灯到自己手上，说：“灯还能用。”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那一瞬……微微的惘然与心痛，仿佛雾里盛开的红梅，风雪也无法淹没，直要这痴妄红尘。镜月的错觉，如同一生一世。

她吻了上去，却只吻到的泪。

月影碎在池塘，把雪天心中小小的疑问也打碎成无解的谜题，再化成涟漪一圈圈扩散在心。

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痴妄，知那月青衫只是过往。可眶却有意涌动，呼应着那最初的声音，梦中的模样。

后来，雪天在中见过许多的官员，却没有穿着青常服的青年。

家国天，恨离别，那些沉甸甸的东西压上来，就像雪压上了树枝。有些人习惯于孤地站立，直脊背默默地承受，直到那重量将自己折断。

他在昏迷中泪，为那来不及阻止的悲剧，为那无法弥补的愧疚，为那转走黑暗不再回的少年。

御医们惊喜地写了方让人去熬药，府中一片喜极而泣。始终站在床边的雪天凝视着那人，他的双仿佛覆着一层薄霜，苍白而冰凉，闯过了生死关，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俯轻轻吻上了他的，要给那冰凉的渡上温度。

再后来，听到他虚弱而肯定说：“少年血可贵，我必以命相赴。”

一个人的肩膀能承担多少重量，一个人的膛又能容纳多少恨？

雪天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发现地上有一块绢帕，是从他上不小心掉来的。人已经走远了，雪天将绢帕捡起来，上面画了一枝桃，灼灼颜燃痛人。

到了半夜，那凶险的终于渐渐退了去。

一旦疏远，就会越走越远。

陛对他，毕竟是不如从前了。

这是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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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雪天在心中拼命地喊，泪止不住地落来。雪还在纷纷扬扬地，灯烛拼命地燃烧，烛火如希望忽明忽灭。

那人朝她了，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