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走得早，今日你大喜，不该提你伤心事。但她总要知你成亲了，觅佳婿了。等会叩拜列祖列宗的时候，和她说一声……”关秀说着，顿了顿，人老了兴许就会这样，容易绪上来，总弥漫着一淡淡的伤。关秀扯了嘴角笑了一，她最后再嘱咐：“……不要像你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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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像她一样，生了这么多孩却因为生育而去世，没能走过那鬼门关，不要像她一样……

金喜在外面候着，今日他要抱门，将她送上轿。

又见金苏垂于她的后脑，轻轻晃着，像是波。耳坠是小巧的血玉石，脖上挂着金项链，串着玉珠。她抬起手便能看到一对巧的翡翠镯，碧绿透亮。

不有何心思，最终金迎只能，叹息着唉了一声又一声，又被喜娘指责会漏好运，她便被规束着不能再叹气了。

关秀看着金迎这一张和她生母极像的脸，不由叹：“银啊，得和你娘像。但比她好命……”

门被人拉开，金喜就看到穿着大红礼服的金迎，多彩的刺绣绣在衣服上，多是金黑，奢华敛。上着冠，镶着玉石，在光的照耀折光芒，瞬间引了人的目光。

“阿嬷，”金迎忍着泪了鼻，“这世界上最难料的事就是生死……没人知会是那样的结果。”

她们很多人都像是被送家门，送到别家的女儿，要将移到那里去。就算阿嬷今日和她说这样的话，来日她又是否真的能像回家一样回到这里呢？

金迎整好了绪，准备房门。

“唉……唉——”关秀落泪，她拍着金迎的背，就像母亲拍打小孩那样拍打着她的后背，“过好自己的日，受了委屈，得记得回家。”

金迎愣了两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握住关秀的手，轻声喊：“阿嬷……”

金迎重重地，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先前她同很多女人都觉得成婚是一件快乐幸福的事，但是没有人告诉她们离别之时，竟然会有这么多想说又难言的话，像是心里在泪，不是滋味。

佳人浅笑，嘴角梨涡，遮掩不了的稚气。柳叶眉，杏仁，似有早气息。腮抹一片淡红，增添生机。

还未门前，关秀给金迎梳妆，木梳顺着乌黑的发梳到尾，老人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梳顺后，又让婢来替金迎绾髻。关秀坐在金迎的边上，细细打量她的这位孙女。可以说她也算是孙满堂享天之乐了，但孩们大之后都有自己的去向与归宿。她从来只是一个旁观者，目送他们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