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刚过，打更人刚刚走过去，锣声似乎被雷声和雨声短暂地压住过，打更人用力一敲，敲一震耳聋的更声。

他轻轻地摇了摇，招呼店伙计：“有谁还喝过么？”

祝升悄无声息地隐匿自己的行踪，攀上了屋檐，在千家万上走过，踩着每一片青瓦，几乎没有声音。他飞跃过金川街，从东侧越到西侧。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店伙计看几乎是满的一壶酒，杯盏中的酒也没喝几，一壶上好的群芳好就这么被浪费了，甚至还被人瞧不起。他叹了气，叹有钱真好。

祝升上斗笠，钻雨中，带着凉意的雨丝落在他的手上，像蚂蚁一样要将寒气钻他的骨血里。

天边的灵晔气势磅礴，短暂地透亮了这片天空。没有月亮的雨夜，更为黑暗，只有灵晔撕开一天，吐一些光来。

古语常言：未过惊蛰先打雷，四十九天云不开。

金州一更三刻开始禁宵，五更三刻解除。

酒娘一边打酒，一边笑着说：“以后群芳好，也就是落桃了。”

雨夜

落桃，因为这本就不是酒，而是毒。只因裴焕生喜这三个字，又是他早年的得意之作，就在牌上写了上去。早些年还有人知这件事，后来来往的人多了，大家默认没有落桃这壶酒，没人问起为什么没有，都只慕名来喝吐蕃酒，或者是牌上前几酒。

他让酒娘给店伙计装了壶群芳好过去，用桃酿的酒，倒也合“落桃”三个字。

金喜眉一挑，夸她聪明，又说：“要是有人要喝落桃，就给他上群芳好。”

难得的，有人觉得裴焕生的酒对不起名字。

祝升笑了一：“难怪卖得不太好，有些对不起名字。”他将酒钱放在桌上，拿起剑走了。

祝升想，今年金州的天，怕要雨连绵。

一月的雨来得及时，雨将过，惊蛰未至，它就来了。天边一亮光，像是一天光破开层云，转瞬即逝，接着是一霹雳雷声，像是雷公低沉怒吼声。

金喜犯不着跟人说这些，裴焕生不用毒很久了，离江湖远了很多，他满意的。

他一抬，就看到金喜站在不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边。

祝升喝了半盅落桃，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像落桃。这壶酒很清淡，甚至带这些甜味，桃香气很，却没有“落桃”这三个字带来的残枝败柳的觉。

“他说什么？他是不是说裴焕生的酒酿得不好？”若不是顾着这是在大堂里，金喜早已经捧腹大笑，他憋着笑，想要上去跟裴焕生好好说说。

也好，多些雨天，适合杀人。

店伙计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