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的那片私塾，里门生何止千人，都指着我们给条路好平步青云；再看这来来往往的仆和用度，每月少说也得万两。”

钱从哪里来？事要求谁办？那就是他绞尽脑要想的事。

“族亲眷时常争执，要你去开解；族外各方结，打着你的名了坏事，也要你去收拾；有时候你明明什么也没，偏就有脏泼过来，让你损失几田庄铺面，甚至要去衙门里待上几日。”

“家里势时需要牺牲你的前程来让帝王心安，家里势低了又得要你去联姻来稳固局面。”

王青帆苦笑，端起桌上仆刚煮好的茶，“就连这二两西雪，也是你年累月各方打，才能得来的微末方便。”

陈宝香支着听着，大概懂了这人今日让自己过来的意思。

卖惨，纯是跟她卖惨。

她合地叹：“原来还有这些难。”

“挑些轻巧的说罢了。”王青帆侧眸去看帘上挂着的刚买回来的腰佩，“更多的难，想必张大人也清楚。”

同为世家，他面对的事就是张知序面对的事，他的无奈，也就是张知序的无奈。

陈宝香瞥他一：“我看张大人好像不似你这般为难。”

王青帆骤然失笑，笑得直摇。

“陈大人啊陈大人，他哪里是不为难，他远比我还更为难，许只是不想让你知罢了。”

“我王家百年基业基已固，后代只须守成而已尚且如此艰难，他张家去年被贬十余人，与多家门结怨，大哥又屡次抗旨不从惹了圣怒，哪还能是什么轻松的摊。”

陈宝香愣住。

凤卿好像许久不跟她提家里的事了，两人每回相见，都只蹲一起腹诽朝中某位大人，亦或者议论哪条街上的饼好吃。

他看起来过得好，每天都在自己想的事，似乎没有任何烦恼。

但仔细想想，张家的困境他不可能置事外，那些辈也不会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改制谏书毫无反应。

更不用说此次科考，虽然凤卿与她想法一致，要在原有的制度里多寻一公平，但他和她不同，他得回去面对张家众人。

世家大族多利用科考和举荐之制久地维持自己的地位，普通人想当官，就得他们的门生，官的门生多了，家族的门路自然也就越来越广。

这是他们的命脉。

而现在，张知序拿着刀比在自家的命脉上，别说朝中各位同僚不会帮他，恐怕张家自己人都会横加阻挠。

陈宝香突然起：“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王青帆颔首，亲自送她门，慢悠悠地补充：“凡是存在了几百年的东西，都有其不可或缺的作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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