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律法没有公平世上也没有报应的时候，他如何能去指责一个受害者没有律还击？在黑作坊里报官是没用的，在被洪淹没后的偏远村庄也一样。

“陆守淮手上有上万的人命，他百死难赎，让他偿命已经是最起码的公平。”她，“我没有错。”

张知序斜他一。

她的确没有私自死官员的权力，但如同陆守淮一般，她也没留丝毫的证据。

陈宝香果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律法公不公平是你说了算的？”

也是你想除掉的人，我对你有所隐瞒，却也算是在帮你事。”

“我知，你又要说凡事得要证据，若人人都凭觉来定罪，天必定大。”她抓了抓自己的，略显焦躁，“但我是亲历者，他毁了证据，我却还活着，好不容易有机会，我当然要向他讨这血债。”

他问：“你说的这祸事，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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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官者当重实证依律法，不能只以绪定案，这是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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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喝啊，你看你背后这伤。”她鼻尖直皱，“为什么事啊，被打成这样。”

理智告诉张知序，她这样是不合规矩、不值提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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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自然不算。”她抬看他，“但是大人，弯的尺能画直的线吗。”

移开目光，他伸手又想去够她放远了的酒壶。

张知序一愣。

“帮我？”张知序抬看她，“他犯法自有盛律惩治，你违律杀人，却敢说是帮我？”

面前这人褪去那副蠢笨无知的模样，一双平静如湖，湖底却有暗涌动。

她的尾音带了些压不去的愤懑，像烧开的，再一次沸上他的心。

陈宝香睛都瞪圆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门到现在一直都利无比的小嘴突然就磕了一：“为，为这个啊？”

陈宝香扯了扯嘴角：“自然没有。”

没有证据，不能定罪。

“盛律。”陈宝香念叨一番这两个字，“它若真的公平，也用不着我犯险。”

“没有，他瞎说的。”张知序没好气地别开，余光又朝她瞥了瞥，突然起了些吓唬人的心思，“也没全瞎说，家里那几位很不喜你，说你我若再不两清，回挨鞭的就是你了。”

风从她后拂过来，青丝垂肩，白纱遮脸，张知序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漫天的纸钱和孝的龙，凄凉哀切，愤懑难平。

但抱着膝盖想了没一会儿，他就理解了陈宝香。

一直闷不吭声的宁肃终于开：“那几位辈想让主再不与您来往，主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