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侍女去心小筑，大夫应该一会儿就到。”

陈宝香难得地听话，乖乖照他说的。

张知序刚想夸她两句，却见人往床上一趴就昏了过去。

也是难为她了，他直叹气。

若不是亲经历，他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那么多不平事，他真以为每个百姓都是过得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苦，庄稼人也有庄稼人的苦呀。

脑海里响起陈宝香说的话，张知序抚着她发起的额，突然觉得自己所谓的那些坎，也没有严重到非死不能破。

大不了就是拼命么，谁活着不是拼尽了全力。

他有比她好万倍的家世，比她得多的权势，她都这么努力地想活着，他为什么还要钻角尖呢。

万宝楼

陈宝香这一病就好几日没能得床，意识模模糊糊的，全靠张知序撑着。

张知序合地让大夫诊脉，听大夫说这底不错，就是接连受伤遭罪了些，又说心里有不少郁结，得好好开解才是。

前半段是陈宝香的病症，后半段大概是他的。

张知序时常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给他过人的天赋，又不给他任何施展的机会。二甲榜上的人如今都已经了三省奉职，他却偏被分去造业司，些制造织造酿造建造之事。

律法他不了手，朝廷大事他也无权过问，学那么多东西，最后没一样能派上用场。

很难不郁结于心。

他地叹了气。

“大仙。”陈宝香喃喃。

张知序回神，却见她没有醒转，只是在梦呓，“救命。”

心来，他伸她的手拍了拍她自己，轻声安：“已经没事了。”

“救命。”她还是哭喊，角落一连串的泪。

张知序觉到一阵灭的悲伤，远比他自己的绪烈得多，像洪一样翻涌上来，淹得他呼都困难。

勉扶住床栏，他更恼那些个黑作坊了，想着等回到自己的里，他定要行使造业司之权，将这些地方统统整治一番。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

“醒了？”他摸了摸她的额。

陈宝香坐起来，看了四周好一会儿才哑着嗓问：“我已经嫁裴家了？”

“什么裴家，这是张知序的荨园。”他没好气地，“你忘了自己怎么过来的了？”

费劲地回忆了一番，陈宝香立去摸自己的荷包。

“在呢，银票都在。”他哭笑不得，“你也就会惦记这个了。”

“这可是一万两！”她又激动起来，“大仙你知一万两可以让人多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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