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是呆的有不耐烦了。他以前可从不会这样，即便嘉靖帝在与朝臣议事，他一个人也能在旁边安静的玩上一个午。

平日，他念及孙儿年幼，见他摇摇晃晃走来，恨不得立刻上前一把抱起，搂在怀里听他声气的喊皇爷爷。逗他说话，看他撒，哪舍得叫他跪拜行礼。

“明早你就知了。”

帝王与他的黄伴相伴几十年，不习惯别的太监近服侍。黄锦取东西去了，他便不再更衣，上前把朱翊钧抱了起来：“今日除夕，说说你都了些什么？”

但即便是常服，过年穿的也是尚衣局新的，云纹暗、织金团龙，挂上他的御赐命锁，再上礼冠，年纪虽小，却尽显尊贵。

黄锦也在一旁说：“这是小皇孙给主拜年。”

“明儿一早，皇爷爷就带你去放爆竹。”

今儿倒好，大过年的，一见着皇爷爷就行了个大礼。

朱翊钧说：“想去参加宴会。”

嘉靖帝还以为他饿了，让黄锦取来些心，小家伙只是看了一，没有太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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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说：“现在先把它在瓶里，一会儿再拿去山前殿。”

中午，朱翊钧吃了些东西，吵着要去院里玩竹蜻蜓。

时间迫，三个人伺候他换衣服。虽然他年纪小，不用穿太复杂的礼服，着常服便可。

“罢了，”嘉靖帝沉一声，问黄锦，“他边的人呢？”

冯保好不容易哄着他睡了一会儿，叫他起来的时候，他又赖床，到大床的最里面，冯保只恨自己不是个臂猿。

“爆竹声中一岁除，风送屠苏。千门万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

“是。”

托盘里放着三样东西，中间是一条龙，左右两边是两只狮。而龙和狮是由彩线串上铜钱编制而成，每一枚钱币都组成了瑞兽上的鳞片，栩栩如生。

“……”

这东西在民间不算稀罕，在皇家可不多见。虽谈不上有多贵重，但却是帝王特意为小孙准备的，独一无二的。

嘉靖帝又问：“为什么想去参加宴会？”

果然如此。

“好~”小家伙蹦蹦，开心极了，“我要把它送给娘亲！”

朱翊钧玩了一会儿他的压岁钱，就又从凳上来了，一路小跑到门站着，趴在门槛上往外张望。

“背诗？”嘉靖帝有兴趣，“背给朕听听。”

这更奇怪了，便问他：“今日这是怎么了？”

既然是拜年，那边少不了压祟，嘉靖帝吩咐给他更衣的黄锦：“朕让你们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那时候他才刚满一岁，那么小的孩，一年没见过母亲，他竟然还记得。

黄锦小声：“这可是皇上特意给小主准备的，独一份儿。”

后的红梅，保留了壮的分支，却又不像刚摘来时那么糟糟的。红饱满的苞挂在枝，缀着几朵半开或者全开的朵，无论是结构还是颜搭都很有层次。

朱翊钧跑到桌前，先努力的爬上凳，两只小手扒在桌沿，视线从桌面缓缓升上来，果然看到了新奇玩意儿。

他是去年后接来的，算起来，也差不多一年了。

“放爆竹？”对朱翊钧来说，这又是个他未曾听过的新鲜词汇，“那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这充满童趣的一幕，嘉靖帝开怀大笑。

这倒是新鲜，拿了心他也没吃，看来是不饿，却又说想参加宴会，莫非是想去见什么人？

“这在民间，叫压祟钱。”嘉靖帝的声音从后传来，“让他们拿回去，挂在你的床上。寓意辟邪驱鬼，保佑平安。”

面枝的分理得很净，再用一张红纸包裹，再系上红绳，方便用手拿着。

“我就要见到娘亲啦！”

小家伙想了想：“挂桃符，背诗。”

“想见娘亲。”

“皇爷爷~”朱翊钧寝殿的时候嘉靖帝正在更衣，听见声音回过来，就看到小孙儿跑得太急，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跟前。皱眉、嘟嘴的同时，还不忘抬手去扶的礼冠。

穿整齐之后，冯保几人陪同小皇孙来到正殿。

这时候，黄锦端着托盘上来：“主，东西取来了。”

那边，嘉靖帝有些不耐烦了：“过来给朕更衣。”

“放桌上。”嘉靖帝把小孙放来，“自己去瞧瞧罢。”

“回主，都在院外候着。”

朱翊钧还不太明白这个“独一份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