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气得胡瞪。

在他面前的靳承言淡定如斯。

他依旧是穿着一黑衣，浑散发来的气质好似莫得的暗夜杀手。

就应该左手持枪，右手炸弹。

然而，此时的靳承言，面无表，一手拿着碗筷，一手端着端大气上档次的……不锈钢保温盒，正在行着病弱老年人的安抚工作。

“爷爷，年纪大了，绪还是不要太激动的好，免得脑溢血。喝粥冷静一吧。”

“我不吃，我不喝，我反正都离死不远了，我要看到我的孙媳妇！否则我死不瞑目！”

靳承言面无表，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小场面。

他坐在了病床旁边，打开了保温盒，说：“今天是胶汤，陈嫂昨晚上就开始熬的，还有几个小菜……”

保温盒的盖打开，里汤的郁香气散发，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靳老爷死死忍住，维护着自己为辈的尊严，说：“什么汤？我一把老骨了，喝过的汤比你喝过的还多，我早就喝腻了，一都不喜！”

他的手中拄着拐杖，在地板上发的咄咄声音富有节奏，仿佛啄木鸟老了成似的。

“你这男的也不喜，女的也不喜，这让我可怎么办啊！人啊，最怕的就是没有一个伴，到时候死了都没人知……”

靳承言的眉微皱，反问：“知了又怎么样，能复活吗？”

“……”靳老爷一噎，“你什么意思？我这都快死的人了，你还要嘴，恨不得把我活生生气死？”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靳老爷的绪激动。

靳承言：“……”

他选择了闭嘴。

靳老爷见他沉默以对，更生气了，嚷嚷着说：“唉，如果锦瑟还在的话就好了，没有她一句话讲不通理的人……”

“讲不通都变成牌位了吧。”靳承言回了一句。

“在锦瑟的手底变成牌位，那是天大的福气！”靳老爷冷哼了一声。

一提到霍锦瑟，靳老爷忍不住叹了一气，语气伤起来。

“其他人我不知，但是，如果锦瑟在世的话，还有她救不活的人吗？当初，就是她把我从鬼门关里拉来，就靠着一金针，生死人，白骨……”

靳老爷的手攥着拐杖，“这样的神人，这样的神人，谁都忘了她也是个人……谁都以为她不会有事，结果却连一尸都没能留……”

他的绪愈发激动起来，以至于时刻监测血压的机发了嘀嘀嘀的刺耳警报声。

靳承言的眉一皱，“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你赶躺去休息，我去叫医生过来。”

“别叫了！别叫了！”靳老爷一听就疼，血压都随之降低了几分，摆摆手说：“你带我去走两圈就行了，整天跟个小白鼠似的被围着检查来检查去，是个人都觉得难受！”

“好。”靳承言伸手去扶。

靳老爷又一脸严肃地说：“等等！差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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