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侥幸地劝自己，或许只是得像相似的人，或许是照片的年代太久已经失了真。

可每多查到一和秦惟生有关的资料，这个人便与日记本中描述的亲生父亲就多重合了一分。

一直到祝鸣翻几年前秦惟生校演讲的视频，看到台上意气风发的秦惟生，和他脚边的赤狐神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人生特别好笑，好笑到了有些荒诞的程度。

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命运这只手里，只不过是再渺茫不过的一粒细小的石，他可以被毫无尊严地来回把玩，又可以在一秒被狠狠地掷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祝盈盈以为他当时的一蹶不振，是因为双；周粥认为他不再执着于，是因为研究院那群人的落井石。

但只有祝鸣知，最致命的一击，其实是来自他生理学上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

“当时我觉得，为什么会这么巧？为什么会那么狗血？为什么偏偏是他？又为什么偏偏是我？”

祝鸣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后来我想明白了，宿命是无法解释的，人生不是什么都会计划走的，和别人相比，我可能就是刚好差了一些运气。”

他还是在笑，好像说着这些沉痛的话，只要将嘴角一直这样扬起，就可以将所有的酸楚抵消掉一般。

“我知，你不想给他这件作品，是因为你在乎我，不愿意让他去收获这份名誉。”

祝鸣望着他的脸，“但人生的大多时候，并不是靠着一腔血和正义来选择的，冷静地权衡的形势、将目光放得远而后作的选择，才是最理智的。”

席羡青盯着他的脸说：“祝鸣……”

“席羡青，如果你只是一个单纯的患者，我只是把我们的关系当协议对待，那么我当时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祝鸣并没有给他说去的机会，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的成功，你的未来和你的人生，都是与我无关的。”

“可正是因为你对我很重要，你这么多年的付，你对的，你现在纠结的一切我都清楚。”

祝鸣觉眶很，全血沸腾，呼也很，到他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但还是很努力地睁大，想要看清席羡青的脸，“我不需要你去思考秦惟生是谁，也不需要你现在为我争一气，只希望你可以完成这场考，实现自己的愿望，因为这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能不能不要放弃这场考，能不能继续画去，去争取属于你的东西？好不好？”他问。

声音明明是从祝鸣的咙里发来的，但一瞬间，他却觉得自己说的话听起来莫名地遥远和模糊。

抬起，他发现席羡青地盯着自己的脸，嘴微张，却没有说话。

祝鸣想问席羡青，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神看着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应？自己明明在和他说很重要的事。

然而一秒，祝鸣看到席羡青抬起了手。

——他觉自己的脸被席羡青用手捧了起来，被迫上仰，接着便觉席羡青燥的指腹在自己的脸颊上抹了一。

“……别哭了，祝鸣。”他听到席羡青这样说。

哭？谁哭了？

祝鸣有些茫然地眨了一睛，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