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缓慢地开问了一句：“你说什、什么？”

姚娘被他盯得莫名，不自觉开始反思起自己刚才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当。

她思索了一会儿，想起当初他不愿意去蒋家倒门，试探着：“你不喜我这样问吗？那要不我换个说法。”

她改：“要不我跟着你吧？”

姚娘并不在意她和齐声是谁跟了谁，在她看来，两人瓦连着瓦，房挨着房，谁跟谁都没什么差别，终归是在一块过日。

可姚娘虽然换了句话，齐声却仍旧没答应她。

他抿了抿，表看着竟有几分凝重，好像姚娘这话怎么听都有问题。

姚娘见齐声表有些严肃，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齐声又本来就是一本正经的格，当初她找他帮忙，他也迟疑了好久，再三确认才肯答应她。

姚娘觉得他认认真真思虑清楚了再回答才显得慎重，不像别的男人那样轻浮，稀里糊涂就和一个女人好上了。

她透过微弱的黄灯光看着他，一五一十地认真和他细数“跟她”的好：“我虽然不得地，活笨了些，但绣帕篮却也有得赚，从小到大手里存了一小钱。大和我说，你吃饭吃得可多，不好养，但你跟我一起，虽然不能保证餐餐有，但定然不会饿着你了……”

她说着说着，又停了来，似乎觉得这理由还不足以打动齐声。

齐声是村里少数的手艺人，月月有人找他木工，照顾着不说，还能供得上唐安读书，赚得肯定比她多得多。

于是她将话转了个弯，又：“我得也还算好看，年纪和你差不多，在一块后可能会惹来几句非议，但想来也说不了太难听的话。再者我们住得多近啊——”

她说着，朝他走过去， 站到他跟前抬看他：“你家里有三人，大和小安都会向着你，你背后有人撑着，和我在一块后，我肯定欺负不了你。”

她这话说得好像齐声背后没有唐英和唐安，姚娘就有天大的本事能欺负得了他似的。

她说得是，齐声却一直没说话，他低看着她，眉心拧了褶。

姚娘也睁着灵灵的睛，满目期待地看着他，促：“你别只看着我啊，行不行嘛？”

齐声不吭声，转过了去继续洗碗。他像是在生气，力气使得比之前重，碗相撞，发几声清脆的响。

齐声不答应不拒绝，反应奇怪得很。姚娘看着他沉默的背影，终于咂摸不对味来了。

她也像他一样渐渐蹙起了眉，迟疑：“齐声，你，你是不肯答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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