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去河边洗个衣服，离开时就会听见背后的人压低了声音嗡鸣似的议论纷纷，偶尔顺风能听清几句，说的也多是“这就是张家那小寡妇”此类的话。

姚娘自然能觉到村里人对她的态度，大多不咸不淡，谈不上排挤，但也称不上切。

她能觉到他人打量的视线一接一钉在她背上，后周梅梅骂了她几句，但她通通没理会。

村里的男人为了避嫌，都绕着姚娘走，就算是对她起了心思，也不敢往寡妇家门前凑，免得被人戳脊梁骨惹一糟心话。

齐声拿着一把梯从屋里来时，一就看见姚娘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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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稀罕

姚娘心里想着要找人一起过日，可这事哪有那么容易。当初她在家足足待了二十来年，千挑万选才迟迟许了张家，和人结了亲事。

姚娘比别人更想知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日她照例搬了把凳坐在屋檐休息，望着时不时打家门经过的男男女女，想这事想得神，连手里的瓜都忘记嗑了。

她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

村里人既为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而唏嘘不已，同时也带着看闹的光，想瞧瞧她这个年轻的小寡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梨村究竟能把今后的日过成什么样，是不是当真要步周梅梅的后尘。

分明见她坐在檐，却也没开打声招呼，他似乎不太愿意又或说不太敢盯着姚娘一直看，望了她一就偏挪开了视线。

前些日他给她上了几回药，听她哭过几回，两人也算共患难了一遭，仿佛私里拉近了关系。

如今姚娘又和周梅梅斗了几句嘴，看戏不小心把自己登上了戏台，寡妇的名声一传得更开了。

没想这才几日，他又变回了从前那闷葫芦样，对姚娘的态度似乎还疏离了些。

之前房在地动中震掉了几块老瓦，他还没来得及补，现那檐边缺了一小块，连带着周边几片瓦也摇摇坠，看着危险至极。

姚娘看着狼狈又荒唐的周梅梅，像是当真在她上看到了自己多年之后的影，刻薄遭人嫌恶，边没有一个人肯帮自己。

齐声把木梯搭上房檐，在梯脚了两块石住，用手晃了两木梯，确定梯架稳了，才扶着梯两步并一步往上爬。

成了什么样。

从姑娘到新妇再成寡妇，算一算这事也才过了几个月。

她要找个人一起过，她不要和周梅梅一样的寡妇。

周梅梅估计也没想到姚娘这嘴这么厉害，立变了脸，姚娘却不再理会她，垮了篮，皱着眉逃也似的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