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何老板没听懂：“什么桐油？炒菜吃的油吗？”

“不是。”姚娘解释：“是给木上漆的油，刷上两层木就变得油亮油亮的。”

“噢！”何老板恍然大悟：“就是家里木盆底刷的那油是吧，不过那东西咱们这小集市上怕是没得卖，你恐怕得去镇上问问。你要那东西什么？家里盆坏了？”

姚娘实在不太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吵架没吵赢，把邻居木匠家的桐油拿去泼人了，她支吾应：“啊，对，盆坏了。”

何老板笑笑：“重新买个盆吧，比买桐油简单，或者你去找个木匠给你补补，木匠肯定有桐油。咱村里就有个木匠，叫齐声，你去找他看看。不过这人是个结，可能不太好说话。”

听到“齐声”这两个字，姚娘心虚地摸了摸鼻，心想：我就是把他的桐油泼了，才想买桐油的。

集市上没有桐油，姚娘就得想别的办法把东西赔给齐声。

理说她问问齐声那盆桐油多少钱，价把钱给他就是了，可邻里邻居的，她又担心齐声随便说个低价给她又或者压不让她赔。

姚娘可不想无缘无故欠个人，但她也不敢一个人跑去镇上。

她想了想，挎着她的篮上屠夫那儿买了两斤适中的新鲜好，又买了一把韭菜加三十个，最后提着满满一篮东西回了家。

时辰还早，她快到家门时恰巧遇到门的齐声。

他没工，衣服总算穿得比平时厚些，但也不像她裹着棉衣像个熊，只看着更显壮。

两人面对面走近，谁也没打招呼。姚娘是心中有愧不太好意思，齐声是纯粹不说话，他甚至看都没看姚娘，双盯着前路，肩而过时微微侧了让她先走。

她眨了睛，也没开，学着他闷不作声。

门这截路窄，姚娘一手拿伞，一手挎篮，经过他时左手挎着的篮不小心在他腰上轻轻撞了一，他还是不说话，又往后退了小半步，鞋边都快悬在路沿外去了。

两人中间隔着个篮，本来连衣裳都没挨着边，这他一退，中间几乎能个人。

这条路方是块矮地，地里是之前张家的十几棵柑橘树，如今正值隆冬，树上秃得比坝都净，但树却是枯枝烂叶一滩污。

若不小心栽去，准一的泥。

见他避这么远，姚娘意识抬看了他一，这一看过去她觉边立着的不是个人，而是堵不会吭声的墙。

齐声还侧着，见她看过来，也垂了，两人不期然地对上了视线。

齐声珠颜，脸上又没什么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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