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姚娘习惯了齐声棺材，已经不觉得害怕，反倒用力瞪了他一，显然是不满他一大早扰了她清梦。

姚娘和齐声两家房建得近，房贴着房，中间一条一尺宽的小沟排，也没立篱笆作界，不知的，还以为两家往上数三辈是亲兄弟。

姚娘刚嫁过来时还兴，觉得有家离得近的邻居是件好事，遇上什么事儿的话互帮互助来往方便，哪知隔住的是别人中的齐木匠。

她畏寒，大半张脸都裹在厚棉衣领里，就一双灵灵的在外面。瞪完她又像是觉得自己不占理，也没说别的，扭门忙活去了。

她小时骨弱，不得重活，她娘便教会她一门绣的好手艺，她学得，以往在家时便常制些床被衣裳卖给街上的何记衣铺，补贴家用。

午时，姚娘给自己包了顿馅满薄的饺，外边的声音总算消停了片刻。

姚娘是从柳河村嫁过来的梨村张家，两家为什么把房比肩建在一起她刚开始也不清楚，后来去河边浣衣，听村里人说两家祖爷那辈当年看上了同一块地，谁也不肯让，这家在中间建墙那家隔日就拆，好似让一寸都是吃了天大的亏，两家置气才把房建成现在这样。

姚娘本来不吃熏腊，但齐声家的咸香味好，冷锅煮得半熟，再切成小方丁倒锅里一炒，连油都不用放，红油已经滋滋冒，拌饭好吃得要命。

但实际八竿打不着的关系。

如今她一个人住，要的事可多着呢。

齐声也知自己事吵，过年时还送了姚娘两块瘦适中的腊和几节得饱满的香，还是已经熏好了的。

如今成了寡妇，买这要钱，买那要钱，更晓得赚钱之重。年刚过，地里不忙，她便成天到晚地坐在屋里厚棉被。

娘这才退了烧。

人等着葬，棺材要得急，他得抓时间。

到了齐声这一辈，与张家隔阂已消，相还算洽，隔院墙也就没建。

齐声闷，平日里见了面一声不吭，木工时动静却大，吵得很，偏偏会人，得姚娘想骂他两句都觉得自己不占理。

天冷，赶快好了拿去，收价也比往常一些。

拿人手短，吃人嘴。姚娘收了礼，饱了福，如今除了蹬他一，也不好说什么。

大早上棺材这事怪不得齐声，一年到，年前年后是天最寒的时候，今冬又落了场雪，前不久村里接连走了两个老人，两家人都找他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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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了灶台，她抓了两把前天晚上刚炒的南瓜放衣兜里，坐在门的小板凳上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