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一次罩、沾着血的棉签、用过的采杯掉得满地都是，推着医疗车的护士经过看见，朝这边大声呵斥，陈苛昱理都不理，他脾气还没发完，几步上前捉她手臂用力一扯。

祝菁宜被他拽得一晃，神骤然不耐：“没够是吗？还想怎么样，这只手也给你划两刀？还是脸？还是？”

天板的灯明晃晃打在，将她里的疏离与厌烦照得清晰分明，陈苛昱面黑沉，双死死盯住她，前这个人忽然让他看不懂了，她变得不再像温顺的小白兔，而是一只倔的刺猬，一旦受到攻击就浑竖起尖刺，扎你个破血。

陈苛昱起伏，一腔怒火堵在心，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原来她是这人，原来她跟那些贪钱的女人没两样，图不到你的钱她就翻脸不认人，亏他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刚刚竟然还在心疼这忘恩负义的白狼。

“行。”

陈苛昱甩开她的手，脚步往后，转走，“你这烂人就该一辈烂在地底。”

“对！”

祝菁宜突然被激起绪，在他后赌气地喊：“我就是烂人，怎么了！”

生在烂地方，在烂地方，现在成为一个彻彻尾的烂人，不是很合理吗。

你们那人生来一片光明，有资格谈人生谈理想，而我们这烂人生来卑贱低俗，只求叁顿吃饱，有个温地方睡觉。

这就是你我之间本质的区别，站在的人从不用低，又怎会懂在角落里挣扎的蝼蚁。

祝菁宜通红着，在转的刹那不争气地落一滴泪。

陈苛昱没回，他走得决绝，没有任何留恋。

凌晨四半，天蒙蒙亮。

祝菁宜从租车来，像幽灵一样游走在宁静街，一步步走回那个如同废墟的“家”。

屋里没剩一件好东西，不是缺胳膊少就是碎得七零八落，她没力收拾，把鞋柜扶起来抵在门，勉关住大门，而后走回卧室锁上门，倒大睡。

那晚了噩梦。

她梦见自己在里扑腾，前一片黑暗，从四面八方来，她无法呼，被一阵密不透风的窒息裹缠。

在不断沉，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人摁住后颈挣脱不得，那个人喊着她的名字，发疯似的对她笑。

垃圾，废，可怜虫。

你这人怎么会有人。

你不得到任何人的。

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

她好像快窒息了。

耳边陡然响起一阵尖锐铃声，似一双无形的手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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