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栀微笑着，：“刚刚散了，她不在园里，已经回去了。”

“好。”陆源有些拘谨地向后退了半步，给纪云栀让路。

可若他要回去寻陆善柔，偏偏是和纪云栀相同的路。他迟疑了，不知要不要等一会儿再走。

正当陆源迟疑时，他看见了陆玹。

纪云栀也看见了陆玹。

他刚从陆老爷书房来，隔着游廊走另一条路。他抬望过来，瞥见纪云栀。

纪云栀愣了一，提裙踏上游廊，缓步走到他面前，柔声问：“二爷要回去吗？”

陆玹颔首，却并未抬步，视线穿过游廊，睥向陆源。

陆源赶忙大步迎上去，毕恭毕敬地喊了声“二哥”，他接着又说：“了个小玩意儿，给、给善柔的，来寻她没寻见。”

陆玹沉默了片刻，才沉声：“你的文章我看过了，步不少。”

陆源赶忙说：“为了今年闱准备许多，希望不会辜负二哥期望。”

陆玹没有接话。

陆源等了半天没等到陆玹再开，他心里莫名有些张。他不知陆玹知不知倩云阁的事，心里又隐隐觉得任何事都瞒不过二哥的。

他心虚。他更担心二哥误会纪云栀，待她不好。他想找个机会向二哥解释，又担心越描越黑。

“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纪云栀抬起睛望向陆玹。

陆玹伸手一扯，扯上的外衣披在纪云栀肩上。

纪云栀有些意外，她赶忙自己伸手拢住衣襟。陆玹已经抬步，她赶忙转跟上他。

陆源立在原地，在夜里凝望着纪云栀和陆玹并肩离去的背影。良久，他叹一声。

014

纪云栀沉默地跟在陆玹的后，往承风院回。她眉心微蹙，杏眸中浮着几许忧虑。

“二爷。”青山等在承风院的院门，一副有事要禀的神。

纪云栀便先回去。还没踏厅里，纪云栀回，瞧见陆玹大步离去的背影。

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吗？

角的余光瞥见她上他的外袍，纪云栀有些懊恼，应当让他披上一件棉衣的。

“二！纪家来的信！”桃甜笑着迎上来，双手递上一封信。

纪云栀懵了一，才伸手去接。

她指腹着信封轻轻捻了一厚度。

她以为自己真的不在意那些远在天边的家人了，可当家书握在手中，她清楚地受到自己心里还存着一丝期盼和喜。

纪云栀在灯拆了信。

“听闻我女得圣上垂怜，嫁晟王，为父心中大悦。京都冬日严寒，霄儿弱难行，婚期又十分急迫，为父实难赶至送你嫁。待开，我们再赴京与你团聚。

我女已为人妇，当以夫为尊，贤良淑德，早日诞嗣，为陆家开枝散叶。门媳更要谨小慎微，切莫任骄纵。切忌切忌。”

纪云栀看完了信，有些失神。

她在努力回忆父亲什么样，最后她脑里竟然只有一个模糊的廓，记不清他的样了。

十一年，这倒是父亲第一次给她写信。

她将信收起来，和之前那些年里母亲写给她的五封信收在一起。

夜里，纪云栀沐浴之后，陆玹也没回来。她心里悄悄松了气，自己爬上床去睡。

纪云栀睡得昏昏沉沉，梦到五岁那年被送到陆家的景。

阿娘抱着她，哽咽地说：“乖啊，路上太远了，云栀生病了不能跟着走，路上会累的。日后留在陆家要听姨的话。”

她记不清阿娘什么样了，却记得阿娘说这些话时候的哭腔。

她攥着阿娘的手：“阿娘什么时候来接我？等我病好了，就来接我回家吗？”

阿娘说什么，她不记得了。她被姨抱起来，看着爹娘逐渐走远的背影。她趴在姨的怀里问：“弟弟也生病了，弟弟也会累呀。姨，你把弟弟也养着好不好？”

姨转过脸去，板着脸训斥：“先养好你自己的！”

她缩了缩肩，不敢说话了，连哭也不敢了。

年幼时不懂事，纪云栀却时时记得要养好——等她病好了，可以走远路，阿娘就会来接她了。

姨说她瘦小，告诉她好好吃饭才能养好，于是她听话地每天大吃饭，甚至养了比别人都大的胃。

她果真将养得健健康康，每年冬天陆家姑娘们陆续疼脑时，她总是气红，很少染上风寒。

她能走很远很远的路了，她等了又等，等了十一年，也没等到阿娘接她回家。

她不等了。

陆玹刚要躺，便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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