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营房的气氛一时间冷如冰冻。

&esp;&esp;“我没有打算救你们，”叶铿然蹲来，目光漆黑如溪底石，“只是来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想不想在死之前一件事？”

&esp;&esp;“死之前……还能什么事？”

&esp;&esp;“上战场。”

&esp;&esp;所有人都愣了——上战场？

&esp;&esp;“你们从军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上战场？”叶铿然的声音虽冷，却有力量让人心沸腾起来，“同样是死，死在这里，不如死在战场上。”

&esp;&esp;四周骤然寂静。刹那间，一个个无法抑制的念，让那些潜藏在心底最的兽与血的，突破了麻木懦弱的外壳，在死亡即将近的冬夜，尖锐刺破膛——

&esp;&esp;他们当然想过！虽然年累月与锅碗瓢盆为伍，被忽视、被遗忘，本没有真正拿过刀枪，也从来没有人正看他们，没有人把他们当真正的士兵，但每次见到大军凯旋，他们一样有血；见到兄弟的尸，他们一样有泪，都在无人理会罢了……而梦里，少年们的梦里，也曾有铁冰河梦来！

&esp;&esp;哪怕只能杀敌一人，哪怕革裹尸血染黄沙，也想真正上一次战场！

&esp;&esp;“如果你们愿意，今夜就随我夜袭吐蕃大营。”叶铿然的侧脸如刀砍斧凿般冷漠，“这一去，必然……”他说到这里，顿了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有去无回。”

&esp;&esp;“我们愿意随你去！”

&esp;&esp;“叶校尉，我们跟你去！”

&esp;&esp;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一刻，平时拿着锅碗瓢盆稀稀拉拉的伙夫营，有了一比锐营更齐心的力量。

&esp;&esp;“好！”叶铿然提声音，“诸位，我们从西门城，趁此风雪夜直捣吐蕃大营！”

&esp;&esp;七

&esp;&esp;雪得更急。

&esp;&esp;西边城门悄然打开，一行十几骑雪夜城。

&esp;&esp;少年们纵在黑暗中奔赴向敌营和自己的命运，却未曾想过，一切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esp;&esp;他们刚城十里，便听到一阵蹄声从雪夜中传来，叶铿然勒远眺，神突然变了——

&esp;&esp;是吐蕃军！

&esp;&esp;敌军竟在雪夜突袭而至——如今城中上万士兵尽染瘟疫，敌人可知这个消息？此刻正值夜，城中将士多在沉睡，若非叶铿然率轻骑城十里，本不会发现敌。

&esp;&esp;“北雁，你回城通报将军！”叶铿然沉声令，将一把贴的匕首扔给北雁，“持此信，可纵城直抵将军大帐！其他人，随我迎敌！”

&esp;&esp;夜中无法判断敌军数量，但凭蹄声推测人数绝不在少。吐蕃人的夜袭其不意，似乎也没想到城外十里竟有唐军，一时间不知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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