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静思穿着一件碧绿的衫，婷婷袅袅站在门：“欠了我的债，又像十五年前一样，想逃？”

&esp;&esp;五

&esp;&esp;如果裴探欠的是债，裴大少一也不奇怪。但前的女信誓旦旦地说，裴探偷了她的东西。

&esp;&esp;裴大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是，是偷心吗？话到了嘴边，裴大少还是没好意思问，他对女人一向恪守礼仪，学不来裴探的油腔调。

&esp;&esp;“我们玉桐村祝家打的铁，固耐用，更有许多妙用途。他偷了我的一副捕鸟。”祝静思并没有半开玩笑的意思。

&esp;&esp;裴大少想起裴探去捉蝙蝠的事，将信将疑，只好将她领屋里。而祝静思发现裴探真的不在家之后，也没有追问他去哪里了，只是在临走之前随意提了一句：“这屋里有治疗外伤的药膏味，他受伤了？”

&esp;&esp;裴大少一愣。家里只制作过胭脂，如果有香气，也是胭脂香。

&esp;&esp;他突然想起那盒被裴探单独收藏在破柜里的胭脂——也许，那本不是胭脂！

&esp;&esp;客人走了，屋里清静来，裴大少却坐不住了。

&esp;&esp;一定有些什么是他不知的。他慢慢回想起，刚才祝静思说到了“玉桐村”，而士中，十五年前的月圆之夜被雪白的大虎叼走婴儿的地方……也正是玉桐村。

&esp;&esp;玉桐村里有几十人家，家家开炉打铁，其中有一，十五年前失踪了婴儿，恰好也是姓祝的。

&esp;&esp;没有费太大劲儿，裴大少就打听到了这人家。

&esp;&esp;“那天我老婆刚刚临盆，有一只雪白的大老虎来把婴儿叼走啦！”农夫模样的男人脊背佝偻，“说了也没人相信。我老婆逢人就说老虎叼走了她的孩，村里人都说她伤心得脑坏了。她一天到晚哭，没半年就病死了。”

&esp;&esp;裴大少想要说什么，却见一个农妇从屋里舀走来，怯懦的神朝他瞟了一，又麻木地看别去了。

&esp;&esp;农夫摇摇说：“开始时也伤心啊，但有什么办法？总是要活去的。后来讨了现在的老婆——喏，就是她了。又生了三个女娃一个儿。”

&esp;&esp;这些年……你还想念妻儿吗？

&esp;&esp;裴大少没有问。对方有了新的妻，也就把旧人忘了。

&esp;&esp;农夫的面孔木讷苍老，但年轻时应该是个面容净的男人，裴大少可以在他脸上寻找依稀相似的廓，却没办法将他与“父亲”两个字重合在一起。

&esp;&esp;村前的溪一弯浅碧清澈，竟是日模样。

&esp;&esp;裴大少走到溪边，说不的疲倦惘然。裴探窃走了他十五年的光，他回到了原来的家，却彻底迷路了。

&esp;&esp;他的母亲已死了十五年，他的父亲已不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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