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少年伸手在图纸上勾勒，“三尺九寸五分，这尺寸可不是一般人会用的。”

&esp;&esp;张九龄的神微微一凛。九寸五分……天诸侯，各有规矩方圆与法度，三尺九寸五分的剑——普天之，也只有九五至尊才能使用。

&esp;&esp;“天总不可能委托一个小小的岭南铁匠打剑吧？”裴昀不解地问，“老师听说过这样奇怪的剑吗？”

&esp;&esp;张九龄的脸微微苍白，了，他听说过。

&esp;&esp;传说中的陨铁剑是神兵利，亦是天之剑，当初太原起兵时，为太宗皇帝所得。世间非真英雄不能此剑，而天承平已久，杀气被藏匿，陨铁剑锈蚀，无法从剑鞘中，十五年前当今天曾试图以龙血炼剑，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造成数十名士葬曲江池……

&esp;&esp;毕竟只是言传说而已，无人知详，而且，事也过去太久了，鲜少有人提起。

&esp;&esp;张九龄皱眉正要开，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esp;&esp;仆人抱着一把琵琶站在门外：“郎君，刚有人送来这枝桃，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

&esp;&esp;在这一瞬间，裴昀清清楚楚地看到，张九龄的神有一丝恍惚。

&esp;&esp;像是太久远的梦境走到前，让人不知在何。

&esp;&esp;而今已不是桃开放的季节，那枝桃已经枯了，张九龄执起那黯淡的绯，苍白的手如同冰河中的冻鱼般发抖。

&esp;&esp;几乎是平生第一次，裴昀听到张九龄用急促的语气问：“送东西的人走了多久？”

&esp;&esp;说话间他便往门外冲去，哪怕再急的军国要事，也淡定自若从无失态的宰相，差被绊倒到门槛上，还好仆人手快把他扶住，似乎也为他的反应吓了一：“人……人早就走了。”

&esp;&esp;“他还说了什么？”张九龄抓住仆人的手臂。

&esp;&esp;“说让你到慈恩寺去。”

&esp;&esp;二

&esp;&esp;古寺钟声悠扬，弹奏着夕。

&esp;&esp;张九龄匆匆来到一间禅房前，想要敲门，却迟疑了一。他保持着抬手的姿势在门站了许久，任由渐了肩，终于，手轻轻落在了门扉上。

&esp;&esp;“咚，咚。”

&esp;&esp;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esp;&esp;寂静的禅房，只有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蒲团与佛经，以及一盏灯。

&esp;&esp;张九龄怔怔地抬步走，这只是一小步，他却仿佛走过了许多年悠的时光。这些年在庙堂无奈与疲惫，那些年生命里的遗憾与错过、苦涩与伤痛……全都一一划过前，落在脚，凿在心。

&esp;&esp;原来，这许多年来，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一盏灯。

&esp;&esp;他知，自己从未走过最初那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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