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我去忙了。”青年偏开，不着痕迹地避开一秒即将落在自己腹上的手。

&esp;&esp;“还去忙？”女人皱起眉，声音逐渐不悦，“生意都给你介绍到家门了，你不打算去？”

&esp;&esp;“不去。”路周淡淡撇开。

&esp;&esp;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女人没太惊讶，只是恼火地弹了弹烟灰，旋即冷脸，对着门外：

&esp;&esp;“来吧。”

&esp;&esp;话音刚落，包裹着厚重隔音棉的大门被推开，涌六个五大三的男人。

&esp;&esp;他们驾轻就熟，四个径直围住青年，其余两个在背后一使力。嘭一声，青年被直直压倒在桌面上。那枚仍在冒着青烟的金属烟灰缸硌在他腰，一时竟分不清疼和哪个多一。

&esp;&esp;路周咬住后槽牙，没让痛苦溢。

&esp;&esp;他试图动弹，还没抬起——

&esp;&esp;砰。

&esp;&esp;几双大手齐齐箍住他的后脑勺，往桌上猛得一抡。

&esp;&esp;这次再忍，也没能忍住咙撑着的痛苦声音。路周闭，再睁，前仍然金星闪烁。

&esp;&esp;他看到女人酒红的裙在前晃动，随后白的脯和脸就凑了过来。像在看他，又像在看他的手。

&esp;&esp;“你是知规矩的。”女人说，“一个月还不上一手指，两个月还不上两，让我看看，哟——”

&esp;&esp;她顿了顿，仿佛惊讶：“还一不少呐。”

&esp;&esp;如果不是上次那刀被奋力开剁偏了，再加之他确实有张好脸，破天荒得到网开一面的机会，现在大概早就不是如此。

&esp;&esp;“这个月连本带利十六万七……”冰凉的刀背拍在他脸上，女人问：“你准备怎么还呢？”

&esp;&esp;一声叹息，连带冷的一句“可惜了这双漂亮的手”，路周拼命挣扎起来。膝盖磕在桌沿上，被后狠狠制住。手背骨暴烈，死地求生般将实木桌面抓几血痕。

&esp;&esp;“等等。”他咬着牙。

&esp;&esp;女人笑着靠近：“啊，想通了？”

&esp;&esp;那瞬间路周想到的是送到他面前的那份合同，白纸黑字，意味着所有债务一笔勾销。无论前方是什么未知，总比烂在要好。

&esp;&esp;何况……

&esp;&esp;他自嘲地想，就他这样的烂命，能值什么钱。即便有什么等着他得坑，也是抬举他了。

&esp;&esp;思索间，大门忽得被开。

&esp;&esp;冰凉刀锋悬在手指之上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在路周里泛着骇人的冷光泽。

&esp;&esp;“红。”酒保在门喊。

&esp;&esp;听到来人的声音，路周闭了闭。

&esp;&esp;他缓慢地活动着已经发麻的指骨，知自己还有数分钟的时间可以组织语言——要怎么样才能渡过这次劫难，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些老猾的人相信他没有撒谎，确实有还债的能力。

&esp;&esp;可是一秒，酒保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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