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太痛了，也太狠了。

一直到陆欣陆谨生，陆谨因为先天病弱，三天两医院，郝丽华就和怔了一样，认定是他克了陆谨，一次又一次和陆老大私底商量要把他送走。

每天早晚归，家里的事他知得少。

陆老大好像很惊讶：“你好不容易才让他叫你声妈，怎么突然又让他叫你阿姨了？”

当时家里陆老陆老大都还没回来，他浑透了，怀里抱着一兜野生猕猴桃到家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给还没生的小孩儿织衣的郝丽华，他意识扬起笑脸喊了她妈，却听到她近乎尖锐的一声：“别这么叫我！”

然后她说：“以后你还是叫我阿姨吧。”

陆老没有注意到，郝丽华

先前两年一直哄着他想听他喊她一声妈的人，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用那样冷漠嫌弃的目光看着她，不许他再喊她一声妈了，他心里惶恐又无措，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又被放弃了。

开始打雷闪电，忽然一个大的闪电闷雷砸在他耳边，他吓得一抖，没注意一踩了，要不是他死死扒着歪脖树，已经和他爸一样当场摔了去，但哪怕他没摔去，他吊在歪脖树上想重新爬上去也很艰难。

“他到很后面才知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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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大上要有自己孩了，他对养态度也一直一般，又一向听老婆的，他没辩驳，好一会儿他：“可爸那里……”

等他淋着雨，迎着不停炸在耳边的闷雷闪电用尽全的心力爬上去，再手脚发回到家属院已经快天黑了。

“一天到晚过得太闲了？现在外面到破四旧，你还信这些？谨哥儿不好那是娘胎里带来的，和训哥儿什么关系？”

郝丽华不太在意：“只是换个称呼，又不是把人赶走，爸能说什么？”

郝丽华没直接回陆老大，她反问了他，“你不觉得他邪吗？他才生多久，他爸就摔死了，妈喝农药没了，没几年老的也没了，全家就剩他一个，大家都说这样的命克亲，我总要为肚里的孩着想，我这一胎确实也怀得不好。”

他是真心疼他，但他也特别忙，那几年正是到争斗不断的时候，他在的位置更得小心谨慎，他几乎所有时间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他不想死，扒着歪脖树在电闪加的风雨里拼命往崖边挣扎。

陆老也是才知，儿媳妇听信了外面的话，觉得大孙儿克亲，让人改了称呼，现在还想把人送走。

陆训伸手圈她，低吻了吻她额发，时隔许多年，说起当年的事，他心里不大，只是对小时候那个还企盼得到的小孩儿到可怜，他眸沉静微抬起：

果然，在晚上他睡不着起来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听到了旁边房间里郝丽华和陆老大的谈话：“我今天让陆训喊回我阿姨了。”

郝丽华在他面前也很注意小心，都没让他察觉到称呼换了的事。

那天他整个神恐惧到了极，他脑里甚至闪现过自己有可能的各惨死法，可他不想死，他亲爷爷死的时候要他好好活着。

“你有功夫琢磨这些，对孩照顾得仔细也不至于三天两送医院！”

“况且这是为了他亲孙，仔细不是应该的？”

陆老那个时候是渔厂财务科科，渔厂在宁城也属于支型单位，他权利大，在家里的地位比现在还一些。

就像他妈妈为了死去的爸爸放弃了他，这个妈妈也因为她自己的亲生孩放弃了他。

黎菁扑过去抱住陆训，圈整个红透，她心疼得整个揪起来。

他才七岁，从一个破碎的家走向另外一个家，那么艰难的才从原生妈妈的放弃里走来，得到了希望又很快迎来打击，再次被放弃，还是在他刚从生死关爬回来正害怕的时候，她不知当初那个小小的他是怎么承受来的这个事。

“然后爷爷真的就这么接受了？”

“我本来也不是你妈，你虽然姓陆，但你有自己的亲妈，不需要这么喊我。”

陆老发了很大的火，他当着郝丽华的面把他临门前端着喝的搪瓷缸砸去了桌上。

陆老当时着急着赶去上班，他发完火就离开了家，也没注意到因为担心生病的弟弟，还在房间里没有去上学的他。

在陆谨又一次生病去医院看过回来的早上，郝丽华叫住要去上班的公公，提了这个事。

他当时一愣住了，不知怎么反应的呆站在原地，睛看着郝丽华着织衣的竹针转，视线扫一他浑漉漉脏兮兮的模样骤了眉，脸上现了她从没有过的嫌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