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兰持在钟雯对面的座位上坐，一只还带着珠的手立刻探过来替他揭开汤盅，果然又是天麻猪脑，兰持面无奈：“妈，我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

当年兰家的掌权人是他爷爷，越过兰行健直接将权柄给他并不能服众，他了几年的时间才令那些董事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可随着他失踪十多天，非议与窥视也卷土重来，暗涌动。

现任兰董事是兰持的二叔，小时候他还会抱自己，买玩，右笑起来褶皱会遮住那疤。后来坐上这个位置，他就变得总是板着脸，永远求疵。

钟雯注意到兰持落在餐桌上的目光，神有一瞬的不自然，将手上的汤盅放，平静说：“兰行健今天不回来。”

吃完晚饭，兰持回房间，淋浴的时候咙里油腻的味被气一蒸腾，呕吐的望卷土重来，被他生生咽。

他毫无胃，却不得不继续吃钟雯夹过来的菜。

很快，他关于这分的记忆也逐渐复苏——神经胃炎，从中开始就陪伴他的老病。

想要医治，没有药。

秘书室的小年轻们倒是兴采烈他的回归，说老兰董特别难搞，好几次直接闯总经理办公室。

在这面镜中，他大多数时候的镜像都是这样，严肃，灰暗，不讨人喜。

“今天去公司怎么样？”钟雯很快转移话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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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喝一天。”钟雯殷切地看着他：“小持，就当为了妈妈。”

今天去公司其实并不顺利。

半边摆了座椅和，碗筷也只有两副。

兰持颔首，他知，如果不是自己失踪又失忆这么多天归来，兰行健一个月里三十天都是不在的。他最近又迷上了游艇，兰持能从副卡的扣款信息中看到他一如既往在肆无忌惮挥霍，享受人生。

可自从他失忆归来，看着资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符号，到力不从心，总忍不住分神去看办公室落地窗外冷的太。

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兰科的心项目资料，比起理能力，能参与科研的本事才是兰持稳坐这个位置的关键。

兰持凝视着汤盅里灰白的猪脑，压痛的神经，呼一，将汤盅里油腻的汤一饮而尽。

洗完澡，兰持着发来，看见镜里的自己脸惨白，眉间笼罩着思虑，这个画面依旧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叠。

兰持也在这些走神中重新了解和认识自己——所谓的天骄，数学天才，不过是别人看见的。

兰持不清楚自己记忆是否已完全恢复，不得不双倍的时间去翻以前海量的项目资料确认明细，谨慎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