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晟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表妹说自己近来总是一些梦，心神不宁，自是不能就这么回府。

想完，他便轻嗤了一声。自己真是蠢，念她的名字又有什么用？

罢了，熬一熬而已。

从前能予他一夜好眠的人，现在留给他的只有熬不尽的夜。

满桌的酒菜撤了去，房倏然变静。

男人转过，低沉的声音和略带审视的目光一移来。

秦霁。

表妹只怕是梦到了过去之事，他以前盼着她快些离开，可是现在……现在更希望她平平安安地待在府上，不时给自己来一封信。

何晟拱着的手放来，“此信是家中表妹所寄，我今早在房找过一圈，原来落在陆兄这里。”

船在翌日清早到岸。

此人穿着并不华贵，加上这艘船也不过是中富之家，自己可是有官职在。可何晟仍觉四周的压迫不断攀升，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罩在周围。

“公是客，哪有不让客人尽兴的理。”陆迢笑回，视线却未偏分毫，看着那封信笺。

回府？

“是啊。”他神飘到窗外，“表妹是姨太太的孙女，前些年发大，一家只剩表妹一个，祖母于心不忍，将她接来家中同住。”

“表妹？”

何晟叩响房门，一去，便看见了自己遗失的信笺。

何晟这么想着，摸向了怀中，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原来如此。”陆迢将信还他，角提起，似笑又非笑。“令妹的字倒很不错。”

是他最为熟悉的，未在别人上看到过的字迹——

上千个日夜，她何曾来过一回。

“何晟表哥亲启。”

赵望去，重新端了盆屋，这才将放在地上的何晟拖走。

该他受的。

陆迢晨起先喝了一服药，搁碗便瞥见落在桌角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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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陆迢拿在手里。

陆迢阖，船桨拍浪的声音在耳中清晰起来。

他面一惊。

何晟松气，上前拱手：“实在惭愧，我不胜酒力，昨夜给陆兄添麻烦了。”

“县令，咱们该去辞行了，船后就该回府了。”

何晟是被小厮们番给推醒的，他躺在厢房的床上，昨夜酒喝的太多，后面发生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作，先去端来。”

今夜好啊。

烛盘里，烛芯还剩一半。

这是三年前就备好的说辞，那时祖母严令所有人都记，只为了不让表妹发现端倪。何晟被训过多次，念起来可称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