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书从小榻上爬起，了门，瞧见书房里还亮着烛。

心不由生忧，他推了推旁边的赵望，问：“大爷这样几日了？”

国公府里，前几日他看着大爷起行坐卧皆如平日，只是不大开。对此，松书还未觉异样，可昨天，他忽然回过神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书房一盏灯常能亮到后半夜，天将明时才熄，不到两个时辰，大爷又起了。接连多日都是如此，松书几乎没见他好好歇过一回。

赵望迟疑着数了数日，“十二日。”

姑娘走的那天是十七。大爷原本定的隔日赴京，也耽搁到现在。

两人眉一压了来，未几，就看见书房的门被推开，陆迢拿着木匣走了来。

松书忙迎上前，提灯照路，将人送到主房门后，：“大爷，今夜来的人是成锦坊的绣娘，她们把大爷要的衣送了过来。”

那两个妇人找上门时，松书还以为是在扯谎。可她们容着急，又拿了大爷给的赏作证，是大爷吩咐过这衣无论如何都要送到，才辗转送到这里。

松书一就明白过来，这里面的东西，原本是要送去榴园的。

他抬觑了一，旁之人神没有变化，一如这几日，无喜无怒，像尊铜塑一般。

于是放低声音，着：“才已经将其送您房里。”

陆迢脚步一滞，踏屋。

临窗的黑漆螺钿云案上放着两个条漆盘，再没有一多余的位置。

漆盘上各盖着一条绸缎，他抬手掀开，黢黑的眸中铺开一朱红，徐徐占满他的睛。

这是他为秦霁准备要试的嫁衣。

凤冠霞帔，三书六礼。只差一，她就成了他的妻。

只差那么一。

可她一直想走。

全是假的么？秦霁。

黄梨木匣放在嫁衣上，里面的答案将朱红锦缎压一浅褶。

也在他的心上压一褶皱，更像一把炼火，日日夜夜架着他反覆炙烤，无一刻能真正合。

陆迢止不住去想，如果他没有将她，如果他迂回将她送走，如果他待她再好一些是不是就——

没有如果。

陆迢打开木匣，取里面带字的纸张，是她亲手所写，只有秦霁的簪小楷才有这飘逸。

陆迢将一张张翻开，到最后一页时蓦地停了来。

这上面不再是哪一书，而是秦霁自己的字——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她抄的不是什么祈福的佛经，是《清静经》。

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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