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模糊转醒，依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离去，她翻了个，很快又陷沉梦。

秦霁要听的不是这个。

“这几天我一直在后悔，后悔那夜刺你的时候没能再用些力。”

陆迢一怔，随即颔首，“好。”

松书垂首应是，才要退，便见她起了。

丝丝缕缕的苦气由鼻耳缓缓淹，沉去，渐渐心底也变成苦沉沉一片。

永安郡主那边却瞒不过也不能瞒，当初离府亦有她在遮掩。

陆迢回到屋，迎面的小窗外挂着缺了一角的明月。

秦霁呼了气，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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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眉心被有意识碾平，陆迢轻声：“我有话想同你说。”

陆迢垂低目光，黑睫在发青的底又铺一层暗影。

秦霁停动作，盈盈的杏眸望过去，些许疑惑。

小姑娘有着一副绵嗓，说来的话却是讥带讽。

被她刺伤那夜是中秋，今夜她的腰间挂着那枚青玉鱼佩。

她此刻亦明白，自己想听的这个人绝不会说。就连提前备好的船上也有自己的衣，他的打算又怎么会因为自己刺一刺而改变？

桌上的药碗没被拿走，陆迢分明漱过，药里的苦气依旧弥散在周围。

“是我不好。”

陆迢心一滞，抵在门边的手放了来。

“陆大人既有权，也有手段，想要什么不能直取？何苦多此一举要来同我说话？”

又将今夜守门的人打发了些，只留嘴严懂事的。掌灯时分，一小轿避开众人耳目，悄然抬衡知院。

谈里陆迢透一两句仍需静养的风，其余人心中便也明白，不往衡知院去。

此事却还不能声张，休整一晚后，陆迢撑作无事的模样。隔日一早去安正堂拜见老太太，同其他各房的人也略见了一面。

“陆迢，你是第一个让我特别生气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特别后悔的人。”

船到金陵，松书事先得知消息，备了一辆青篷布盖的车等在岸。

松书回完陆迢现的况，永安郡主敛了眉，“既然伤得如此重，他晌还是别来了。”

再能忍，此刻也受不住蹙了眉。

“我不想听，不如你听我说？”

要是他伤得再重一些，重到没有力气抓住自己的手，该有多好。

秦霁不再看他，重新合上门，好门闩后躺回床上。

一个多月前，陆迢以重病为由离开国公府养病，回来后倒是实实在在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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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讽的却无错，三番两次，自己使的手段没有一次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