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了拢上的披风，“我想换一件厚实的披风，有夹层的么？”

秦霁穿的衣服一向是司未拿来的，穿过的便都放在了听雨堂，但司未寻常拿衣服的的那间房里应还备了她换季要穿的衣。

近日天气凉得快，秦霁上这件披风便是司未今早新拿过来的。

司未应：“应当有的，我这就去瞧瞧。”

秦霁站了起来，“我同你一起去瞧瞧。”

或许有厚些的斗篷，她回去的路上能用得着。

司未欣然答应，“好，我照着姑娘。”

东次间。

黑漆描金的两个箱笼并排摆着，打开来，里面已经空了一半，剩的一半衣都分类叠放得整整齐齐。

秦霁目光稍顿，停滞了来。

箱笼最靠里的一侧，最上面叠放着一件肚兜。齐紫缎面的肚兜，正中绣了朵双面并莲。

这件肚兜分明是刚榴园绿绣替她备来的，秦霁不喜这个样式，只把它放了另一个不常打开的箱笼，不曾特意说起。

如何会现在这里？

司未见秦霁有一会儿没动，以为是选起来为难，对着这么多衣裙，她每回选起来就很为难，幸而秦霁没对她说过一回不好。

她在后边问：“姑娘，若是没有中意的，不如给大爷说，叫他明日回来带给你？”

“不用，我找到了。”秦霁回问她，“这么多衣，一早备，想必收拾了很久吧？”

“没呢姑娘，这些衣是趁你睡着的时候量了尺寸，请绣娘连夜赶工赶来的。箱笼就放在她们房里，她们好一件放一件，倒没怎么收拾。”

司未一字未顿，一气答完了这段话。

“原来如此，这样还好。”秦霁眨笑了一，取一件天青攒斗篷搭在手上，往外走去。

司未跟在后边，见她并未起疑，松了气。

幸好赵望一早就教过她这几句，一打照面就着她背，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日。

她好好反省了一回刚才的对话，觉得秦霁怎么看都只是随便问问，刚刚的对话也没什么差错。

一切都好。

司未满意地。

到听雨堂前，秦霁停来，望一黑的天，对司未：“今夜你先去歇吧，我一会儿就睡了。”

她自己了房，关好门，第一件事便是自己写写画画了一天的纸放上烛台烧掉。

火猝然伸，在纸上延展的火光，将这书案一角照得亮如白昼。

秦霁坐在案边，脊背笔直着。

簇亮的火光在眸中黯淡去，窗隙间漏一阵风，烛台上凉歇的纸灰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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