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柜台，放二钱银，对小二：“烧些沐浴的送到楼上。”

这间客栈烧要比她在镇江住的那间快上许多，少顷便有送了过来。

秦霁在浴盆里泡着，有些，陆迢说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海。

是她害的？

如此说来，的确要更合理。

商晚明日便要受刑了，她也拿不钱再衙署。

难要看着她受刑，一辈尽数毁在明日么？

秦霁偏过，目光落在隔间的那堵墙上。

夜，雨斜拍在窗纸上，像是泼了层墨，黑得彻底。

隔间洗浴的声已经停了许久，陆迢坐在案边，终是搁笔，自嘲一笑。

他擎起案上的烛台，还未上床，门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两便停了。

围在这客房外的风雨忽然间静来。

陆迢立在床边，并未急着开门，而是抬手扭开外裳上的盘扣。

一颗一颗，动作既慢又轻。

秦霁敲了三回门都没听见动静，鼓起勇气正要敲第四遍，门从里打了开。

陆迢现在面前，他上穿着白绸中衣，脸已换回了原来的模样。他后的烛台还亮着，这会儿想必是正要去歇息。

他望过来的目光格外不善，神漠然疏离，薄闭着，丝毫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打算。

秦霁心里一虚，却也无路可退，着喊他，“大人。”

小姑娘甜丝丝的声音与白日喊“陆迢”时判若两人，眸淌着柔光，樱弯向颊边，扬一抹乖巧可人的笑意。

她是了心思的，上穿的不是这两日里常见到的衫，而是一袭鸢仙裙，淡月的仙缠在她腰间，勾勒的玲珑与纤细。

便是从来素净纯白的一张好看脸，也施上了粉黛，在烛火的映照尤为明艳动人。

陆迢不动声看完，抬手便要把门合上。秦霁反应快，两只手抵着门边先一步跨来。

人也与陆迢贴近了许多。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摆，这人便已经退开一步。

陆迢冷看着心打扮过的秦霁，吐的字仍是冰冷。

“去。”

秦霁咬住，立在原地不动。

她怎么能去呢？

商晚和乌连都受自己牵连，明日一到，便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只有他能解开如此困境。

她走近一步，抓住他的衣摆，几个粉的手指轻轻扯着绸布。

“大人，我”秦霁说到一半，微哽，忍来，葇荑把他的绸衫攥得了些。

“您上次说了要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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