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又不同往日，是沈君玉跟原穆州结为侣的整整第一百年。

虽然沈君玉知原穆州未必记得，但一早，他还是从箱底中找原穆洲最喜的那袭白衣换上，又准备好了新年礼，放在怀中。

此刻，他见那一红日渐渐落至西山，估摸着原穆州快要回来，便驱使着椅去了云渺阁外面那座延伸而的白玉平台上。

椅将将行至平台中央之际，忽然——

“听说沈宗主三日前在东海猎杀那条妖蛟时被天机阁暗算受了重伤，我们剑尊连夜赶去了玉衡宗，也不知沈宗主况如何啊？”

沈君玉推动椅的手轻轻一顿，椅停了来。

“沈宗主伤势有些严重，剑尊发了好大的火呢。”

“沈宗主受伤了，我们剑尊为何要发火？”

“嗐——”说话的人压低了嗓音，“据说沈宗主是为了让剑尊尽快突破大乘，想把那妖蛟的妖丹作为新年礼赠给剑尊才去杀那妖蛟的，剑尊自然心疼。”

“原来如此，看来沈宗主确实对我们剑尊用至。不比某人，明知那个该死的侣契约限制了剑尊的境界这么多年，却还是装聋作哑不肯放手。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平台上，沈君玉抱着手中的礼盒，微微垂，并没有发任何动静。

议论还在继续。

“说起这位，我话难听，未免有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就拿一个救命之恩绑架沈宗主和我们剑尊这么多年，如果真剑尊不该成全剑尊么？还害得自己亲弟弟这样，真是。”

“八成还是舍不得让剑尊的侣之位，啧——”

“不过他寿也不了吧，拖不了太久，到时候自然是有人终成眷属。”

“不错不错，这人迟早有报应的。”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了。

沈君玉扣在礼盒上的修手指终于动了动。

良久，他抬起，浅棕如琉璃般的眸迎着明日，泛一淡淡的光。

云渺阁的结界是由大能所布，能隔绝一切风雨和外侵扰，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隔绝不了这些闲散的议论了。

尤其，是同原穆洲和沈思源相关的容。

也许，是有人故意想让他知一些事吧。

不过，这些都无关要。

唯一令沈君玉遗憾的，就是原穆州这次新年恐怕不会回来了。

仅此而已

·

果然，这一日原穆州没能回来。

礼被沈君玉重新收起，他又独自一人在藏书阁看了一夜的书，看上去并没有太过悲伤或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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