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易在书上了，等泪痕透只留小小的痕迹，他拿方才顺手拿来的火折，莫名其妙的将书烧了。

硕果言又止，悄悄退了去。

濮兴怀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息一声，缓缓转过来，看不什么颜的囚服满是红褐的污渍，他老泪纵横，窝陷。

或许以后他还要从书中打发寂-寞苦闷，防止自己变得愚钝麻木。但现在看到书本只会让他想到自己的悲哀。

直到沈衍易惊醒，濮兴怀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对他说。

“去透透气，不用跟着我。”沈衍易拿着书去了房后小园，那里有一片竹林，在雨天里清新雅致，却也有些森。

“公？”硕果推门来，解释：“方才听见公好像在与谁说话，敲门却没听见公的答复，所以小人就来了，殿说今晚要府，让小人来说一声。”

还着蒙蒙细雨，很快沈衍易的外衫就冰凉，他在竹林里漫无目的散步，竹林尽有个小亭，小亭占了两边院，细雨中立于院墙之上。

“没什么。”沈衍易看向手中的《仕志》，随手翻了翻，字迹空白依旧空白。

白日淋过雨，不意外沈衍易晚上起了，偏偏他自己不知，还在七八糟的梦里起伏挣扎。

沈衍易从拿怀里揣着的书，手指在书面挲了好一会儿，神极度不舍，此时在他手上的已经不仅仅是一本书，而是他的过去努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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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兴怀反手把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沈衍易低去看，落在自己脚边的正是他白日里烧的那本《仕志》。

“公您…是哭了吗？”

“…”

慕靖安到次日晌午用膳的时候还没回来，硕果去问沈衍易何时用午膳，却没找见人。

沈衍易合上书，想到自己再不能科举，用不着看这些书了。

“少爷您去哪儿？”

“老师…”沈衍易哭了：“是弟不好，是弟无能，陷囹圄不能自救，实在是愧对老师…”

这不是他的《仕志》，他的那本已经被他写满了悟。

姜桂见他嘴微启却又没说话，问他：“少爷有何吩咐？”

泪啪嗒落在书上，他迅速用手抹掉，就好像这样便从没落过那滴泪。

“没有。”沈衍易抹了脸颊，“我就是…打了哈欠。”

“老师！”沈衍易扑过去，却撞在了不知何时现的木栏杆上，他攥着木栏杆，反应过来这是在地牢。

他梦到了濮兴怀，像是在昏暗的地窖中，他背对沈衍易坐在草席上，发蓬蓬，不似往日从容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