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最后一个重的问号，他将稿纸撕，丢旁边燃烧着的火盆中。稿纸很快被火焰吞没，直至把他那个故事的结尾烧成灰烬。

他停笔，思绪回到过去。

洛果碎切断了电话，每年来这被烧成废墟的雍山庄悼念他死去多年的燃燃，他的绪总是很容易失控。

突兀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打断轻柔的钢琴曲。

他边写，边无意识地喃喃念：“那个不存在的城市……”

终究是没能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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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死。

他们约定好的，只是谢燃先一步到了那个不存在的城市等他。

界的沉默，是钢笔抵在草稿纸上动，留或或浅的痕迹后的回响。

那场大火之中，燃燃弹的钢琴曲告诉他，他会建造一座不存在的城市。

“为什么我没有死？”

雨滴溅落纸灰的声音像细沙在蠕动，光不合时宜地从被风动的云层里倾而，坠这个荒芜的世界。

谢燃答应过他的事，从来没有失约过。

“果果，你又跑去那……”

他们一定会生活在那座梦幻的城市里，不用担心饿肚，不用害怕被欺负，不用扛凛冬的严寒，也不用忧虑酷暑的炎。

忽然，如针芒般的细雨变成了血红，然后绽放成片片暗红的玫瑰飘落而，占据整片山的雍山庄慢慢被铺满。

“该死的是我。”

到底是卡在了哪个时间节呢？

雨落的声音越来越大，被浇灭淋的小半张稿纸唯独将故事的结尾留给了他。

那双淡绿的瞳澄澈、神秘、邃如幽湖，又仿佛能倒映整片璀璨星。

此时此刻，这双睛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稿纸。

嘟——嘟——嘟——

“谁又能证明是不存在的呢？”

洛果碎用手背抹了把泪，一如既往地定。

“他肯定没死。”

“如果当初被带走的是我，死的人应该是我，他替我死了。”洛果碎尝到了血腥味，却没有停止啃咬指甲，笃定，“我是杀人凶手。”

他看到自己靠坐在一面满杂草的院墙外，拉起浅灰格衬衫的兜帽在脑袋上，浅褐的碎发从帽沿柔地垂落。

他把笔扣在笔记本扉页上，接通电话开启免提，无意识地啃咬起指甲，绵的声音糊不清，询问：“学，是我杀了他，对不对？”

他的时间停滞在过去的某个节，顽固地将他的所有绪锁死在了那里。他不再喜这个世界，也没法再喜自己。

“果果，你冷静，我快到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