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那台接电话去了。

闻冰在低声解释：“妈，俞尧他是单亲家……”

吴悦心奇怪，单亲家这孩大除夕夜还到男朋友家，把自己亲妈撂在家里？

她让儿丈夫说话，自己蹑手蹑脚过去听俞尧的墙角。

这才发现，小俞开的是免提。

他似乎不愿意耳机，也不愿把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透着哀怨和让人泛起疙瘩的怪异。

“……小尧，你真的忍心让妈妈过年守着空房？”

俞尧面无表：“你想怎么样？”

俞姗沉默几秒，才缓缓开：“你知的，我想你回来陪妈妈一起过年。”

俞尧没声。

“尧尧，你平时就总躲着妈妈，工作后更是直接去了京市，还不许妈妈也跟着去。”

“现在……就连过年也要躲着我么？”

吴悦闻言，不由咋。

这小俞看着斯文，知书达礼的，怎么原来是个这么不孝顺的孩？

俞尧苦笑，金丝边镜框泛着层黯淡的光，“我没躲着你。”

“是你的控制开启了我的自我保护机制，它在规避你带来的痛苦。”

俞姗咙苦涩：“规避？”

俞尧：“你还记得吗，六岁那年，因为我多抱了那只蓝猫玩偶一会儿，后来在垃圾桶我看到了被剪碎的碎片。”

“九岁，我和同学在房间里打游戏来吃饭晚了十分钟，在他回家之前，发现自己书包着火被烧了大半。”

“十岁，老师多夸了几句我的成绩，第二天我就因为发烧不得不请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睡觉前卧室的窗是关着的。”

俞姗指尖蜷缩，轻轻颤了颤。“你、你知？”

俞尧一气，径自说了去：“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和您说这些，尽十多年来我提过无数次，可你永远不当一回事。”

他说到这，已经放低声音，柔和得不像平时的自己，“你被那个人背叛不是全世界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妈，我不是您的所有。”

“是时候走来迎接新生活了。”

电话那，俞姗忽然变得暴躁，声音嘶哑着怒吼，“你懂什么？我当年受过的伤害你本不清楚！”

“你一也不心疼妈妈！”

“妈妈是你的，你明不明白……”

不等她继续发去，俞尧已经把手机拿到更远的地方，熟练得仿佛这个动作已经过无数次。

直到那边怒叫声渐渐淡去，才重新把手机挪回跟前。

“妈妈，祝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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