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傍晚的时候，他都会去落脚的小旅馆前台借电话，打到糕店，拜托许丹心把陈阿满叫过来接。

“宝宝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察觉到陈阿满在电话里地失落，郑其明故意逗他。

“跟你结婚以后的第一个生日，你又不在家。非要这时候走吗？过完生日走就不行吗？”

陈阿满忿忿不平，一边打电话一边攥小拳。

“今年的生日不过没事，明年再补上。”

郑其明在电话里安他，跟他说明年他29岁，后年他30岁，他想过过30大寿，30大寿要在那里摆酒、要请谁、他还要带陈阿满去照相馆再拍一张新的结婚照。

陈阿满静静地听着郑其明对未来的所思所想，心里一酸，泪了来。

“明哥……我们不讲这些远的……过好当最重要了。”

“怎么，30岁离我很远吗？”

“没有呢，很近。”

陈阿满竭力忍着哭腔，在电话那端轻轻地说，手指缠绕着电话线，得糟糟的。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陈阿满忽然有一烈的冲动。他跟郑其明没有未来，只剩短暂的当，他要抓住了、珍惜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放过。

陈阿满看着日历，1999年12月7日，又望一墙上的钟表，距离郑其明的28岁生日还有7小时46分钟。

他把那件西装往袋里一装，急匆匆地了门。

此刻正值黄昏，柳梢街的各个巷都飘来油赤酱的香味，路上的行人不多，一辆车上绑着大红的三车，加足了力“突突突”地沿着大路朝前赶。

从这里到隔镇大概要五六个小时车程，到了以后再去找郑其明住的旅馆，陈阿满算了一觉得时间应该够，但他又生怕路上什么事耽误，于是便把三车骑得飞快。

夜前，郑其明的房门被敲响，前台说有一个叫陈阿满的人打来的电话。他忙起，披着衣服匆匆楼。

“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郑其明的语气充满担心，急的电话线都要拉断了。

“没有。就是我忽然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

听见陈阿满在电话那“嘿嘿”傻笑起来，郑其明方松了一气。

“你三岁吗？一天都离不了人？”

郑其明故意嗤之以鼻，听见陈阿满在电话那的笑声特别生动鲜活，简直像在自己边一样。

旅馆的电话传音质量真好，他回去以后也打算在小卖里装一台了。

两人腻腻歪歪地聊了半天，郑其明正要着陈阿满快睡觉，话还没说就被陈阿满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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