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曜。”

那时邵明曜定在床前，那轻飘飘的一声像条丝线，把他捆住了，捆得他脑直发懵。

那年电话里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他的翻书声，写字声，对题的响指，错时的叹气，起来活动走路，烧，沸腾，吃面，洗手……

另一，林晃看着他拿走小狗，无声地松了气。

邵明曜回忆着，“第三年吧，有一通电话是半夜十二多打来的，一直到凌晨五，天都亮了，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也打算去睡。”

原来那么明显吗。

林晃一愣，“说过么？”

邵明曜接着说，“要是假设你已经死了的话，一切就变得很合理。比如从不回消息、只偶尔打电话来又不声，这不就是鬼的事吗？”

整整五年，林晃只对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林晃终于憋不住了，“鬼的电话你还敢接啊。”

那人从不回应，但确实一直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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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曜接着说，“我都忘了电话免提还开着，要上床前忽然听到你说——”

“邵明曜。”电话里的人又低低地叫了他一声，顿了很久，才小声说：“别忘了给烧壶断电。”

邵明曜起到院墙底，踮脚一捞，指尖够到小狗的脚，把它抓了来。

邵明曜乐了两声，“接了几次之后确实有不敢了，但后来你不是说过一次话么，忘了？”

吓死个人，怎么能烂到这地步，变态杀人狂看到都会以为碰到了卷王同行。

“学一宿，肚饿，就先烧壶开给自己泡了个面……”

那时邵明曜才能确定，电话另一的人一直在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晃晃？”他抓起手机，不确定：“林晃？”

林晃想起来了。

经死掉了。”

“嗯。”

邵明曜抬看着两家之间那堵低矮的墙——有只小狗玩偶正坐在墙上。

他刚才去坡底扔完钢笔回来，就见隔院的灯泡亮了，一坨烂得屎一样的白玩偶坐在墙上，像冤魂来索命。

“这么推测很合理啊。”一墙之隔，邵明曜开始翻旧账般地列举着，“毕竟当年你坐在院里，一副随时可能要自杀的样，怪吓人的。我拿蝴蝶哄哄你，你看着它的神像有多恨一样。送你小狗玩偶，你简直要当场撕了它。”

林晃：“……”

“我说了什么？忘了。”

林晃一惊，“什么？”

他看了半天才认来是当年的小狗。

三年没听过，记忆中那个尖锐恶狠狠的小孩音变成了低低的少年嗓，很陌生，但又有丝微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