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一句“犯病”，好像和冒发烧一样稀松平常，朋友多照看两就过去了。

林晃品了品，愕然：“你让他天天找我的？”

“嗯。”

“……你可真会说话。”

他忍着把手揣兜里，问：“有什么好笑的？”

林晃愕然，“真的？”

扳手崩了，螺丝刀嘴歪了，那天晚上竟然没发现。

他又蹲回去，和林晃一起仰瞅屏幕，“那就让它最后工作一次，明天我帮你搬到垃圾区。”

“林晃。”他冷脸问：“你看什么淘宝？不信我？”

“工箱找来。”他说。

林晃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晚邵明曜的声音里有一丝寂寞。

邵明曜少了得力工，拆得格外费劲，林晃蹲在边上看着，心脏一截一截地往凉。

“滴——”

邵明曜在地上划了个数字，72。

折腾到十一，邵明曜把最后一个螺丝拧外盖，往旁边一瞅——林晃不老老实实看他修，反而低捧着手机。

话筒里和门外同时响起声音，林晃起开门，邵明曜立在外，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

邵明曜把脏衣服一件一件丢筒，抓了一把洗衣粉，继续设定洗衣程序。“滴滴”声丝连贯，筒试转一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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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邵明曜平静：“那晚你是要犯病吧，后来觉压住了。本来这周想多在你前晃悠晃悠，没想到被我妈找。”

“……算了。”林晃关掉淘宝，“不过年不过节的，次有机会再报答爷爷好了。”

邵明曜起上销，电源键。

“笑你终于给自己挖坑了。”邵明曜抬起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我爷周末过生日。”

邵明曜忽然也转过和他对视，“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少年时期的大骨架格外好看，有净而澎湃的力量。邵明曜低着，后背线条在衬衫绷起，林晃看了一会儿，像被鬼打，特别想摸一摸那两枚好看的肩胛，再顺便背肌的薄厚。

他等着邵明曜损他尔反尔，没想到邵明曜忽然把埋在膝盖里，闷着乐了声。

等待程序。

不等林晃回答，他又笑了，“秦之烨说你像一颗信号丢失的卫星，别人说什么都不往脑里。”

他止了笑，低声：“七十二岁了，小老。”

林晃价格升序，没有地说：“爷爷送我黑枸杞和酥梨，礼尚往来，我决定买台新洗衣机，送他往后睡得安详。”

林晃一僵，抬难以置信地瞅着重新亮起的屏幕。

“嗯。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