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厌恶地挪开视线，“它不动了。”

邵明曜说：“藏冬而已，现在天了，它一直找机会去呢。”

邵明曜看着林晃发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开，本来转要走了，目光一动，忽然又向院墙走去，从墙上摘一只蝴蝶。

“看，它不怕嘛，外面有什么好怕的。”他抱着瓶，一一地撞林晃的脚尖，像是自言自语，也像在对林晃说着——

黑暗中，林晃用知着妈妈告别的吻，耳边的声音气若游丝，但依旧柔和，对他解释着眠蝶名字的由来。

每一个光烈的午后，他坐在院里，都在想着死掉的可能。

但世界上确实有两个人这样说过。

“没死。”邵明曜把烧瓶捧近给他看，“这里有几个小孔，给它呼用的。”

凌晨四，院里小灯泡的那光亮越来越微茫。

像一把锤突然敲碎结缚在心上的壳，失去母亲后本该有的悲伤终于了来。

来一半时，刚好一阵风过，它乘势扑腾来，缓缓飞远。

林晃觉得很烦，“它怕外面的世界，最后还是会死在瓶里。”

像两年前在停尸房外一样——哪怕她的孩就是个没有的布娃娃，她也不希望他看到可怕的东西。

邵明曜很兴，一双眸亮得压过了午后刺的光。

一个生他养他，期待和呵护他，而另一个和他素昧平生，还结了理不清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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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邵明曜又来烦他，捧着一只剔透的烧瓶，一只蝴蝶落在瓶上，一动不动。

“蝴蝶休眠在冬季，但熬到天就会苏醒。晃晃，哪怕你的冬天比别人漫，你也一定能穿越寒冬，振翼起飞。这是妈妈的信仰。”

“越是脆弱的生命，越要有勇气啊。”

后来，他独自缩在老院，溺在恐惧中寻不到生路，那时他想，如果他是冬眠的蝴蝶，那场火灾就是漫寒冬中一场可怕的飓风，把他得残破不堪，他熬不过去了。

“不会的。”邵明曜那天格外耐心，打开瓶，从底的气孔轻轻，一接一，了几分钟后，蝴蝶的翅膀忽然颤了颤，而后缓慢拍打。它在瓶中跌跌撞撞地绕，终于绕到瓶，夹翅膀，艰难地往外挤。

人怎么会和蝴蝶像呢。

林晃被那个画面刺了一，恶狠狠地开说：“它死了。”

林晃猝然被汹涌的泪淹没，一发不可收，无声地哭了很久。

那是他唯一一次泪，哭得邵明曜手足无措，拿袖在他脸上胡，了半天，最后磕磕绊绊地和他歉，解释说自己只是觉得他和那只蝴蝶很像，才想把蝴蝶送给他的，没想惹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