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微微合上眸，“景睿，你怕吗？”

“我只怕失去你和修儿，其他的又有何惧。”他将颚抵在她的发髻，“棋局已经开始，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景垣更没有。”

林慕白合着双眸，“其实我想见见她。”

“现在不是适合，等有机会再说吧！”容盈低语。

她了，显得有些疲倦，“听你的。”

他伸手，轻柔的贴在她的小腹。掌心的，护着她和他们的孩，这样的觉真的很好。月份渐渐的上来，会越来越沉，人也会越来越累，这是人之常。

林慕白真的睡着了，可是梦里，刀光剑影满是鲜血。她又想起了那些年月，数不尽的厮杀，看不尽的黄沙。一会是发银枪，一会是悬崖峭。

梦靥重叠，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那时年幼，她总擅闯御书房，而后关起门来让父皇驮着自己满屋的爬。旁人都不知，那样一个威严至极的君王，在对待自己钟的女儿时，一如寻常百姓家的溺。谁都知，燕羽是最不好惹的，谁都明白，皇上最燕羽公主。

可惜她不是男儿，可惜她非皇后所。

她母妃死得早，却也因为这样，成了父皇的心朱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也许这句话不放在谁上都是适用的。

她还记得父皇的御书房里有一张屏风，上的四幅人图，便是自己的母妃。喜怒嗔痴，神形悉备。可见父皇是有多喜自己的母妃，只可惜母妃死得早。母妃是难产而死，生她的那年就因为大血导致血竭之症，最后药石罔效。

母妃是个聪明人，人之将死，其容不善。故而临死前，拒不相见任何人。

以至于父皇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故而看到自己的女儿，就恍如看到了的女人，把这一生的都浇在了女儿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心中的空缺。

林慕白觉得自己正走在大殷的皇里，那熟悉的一草一木让她整颗心都开始颤抖。不远，父皇负手而立，站在的望台上，回眸冲着她笑，“馥儿，来，到父皇这儿来！”

“父皇！”她欣喜若狂，拎着裙摆一路狂奔。可是跑着跑着，边的一切都开始变换。满目熊熊烈火，耳畔是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刀枪剑戟之中，烽烟四起。

她看到父皇站在火海中，冲着自己微笑，她哭了，疯似的冲过去。

“不！”一声惊呼，她幡然坐起，骇然惊觉竟躺在书房的榻上，上盖着薄被，而容盈已快速放手中笔杆朝她走来。

“怎么了？”容盈慌忙抱了她，“梦了？”

林慕白止不住颤抖，死死揪着容盈的衣襟，“我梦见了父皇，还有里的那场火——好大的火。”她音哽咽，“景睿，抱我。”

他愈发将她抱，眸幽邃而寒凉，“不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抱你。你走不去的路，我背着你走，我们要走一辈。”

她了，险些哭声来。

有些东西是一辈的影，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

直到她的绪平复了一些，容盈才抚着她的脊背低低的开，“好些吗？”

她颔首，“其实黑告诉我，当年皇大火，除了白少康还有人活着。十皇天胤不知落何，这些日我也一直在找，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时隔六年，当年他不过十岁，如今都十六岁了，容貌必定跟以前有所差距。”

“我不敢让你帮忙找，只是怕找到了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也许消声觅迹，个寻常百姓，是最好不过的结局。大概是有的缘故，这些日我总是梦见故国旧梦，难免还是会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