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林慕白一笑，“我只是觉得，你是个懂得退的女，又生得一副七窍玲珑之心，不该折损在齐王府。你该有更好的天地，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苦苦煎熬，过着永无天日的生活。婉儿，人这辈，总该为自己活一回吧？临了到了死的那一天，回去想，才会觉得此生无憾。”

苏婉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对于林慕白所言，她没有反驳，而是握笔静思。笔尖的墨不知何时滴落来，她亦浑然未觉，等察觉之时，墨染了大片。

敛了神，苏婉写：我要好好想想。

林慕白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思想工作这事，就该循序渐。要慢慢诱化，逐渐同化，最后就是同盟了。女人之间的同盟，缔结得极为容易，但也分崩离析得极快。一个男人，一个微小的事，就能彻底瓦解。

所以嘛，林慕白想要的同盟是一固的执念。

比如苏婉，对于自由和摆脱齐王府的渴望。

肋之所以为肋，是因为能杀人于无形，让人笑饮鸩酒，死而无怨。

接着二人便不再多言，林慕白为苏离施针完毕，转动木车去了案旁，“你的好了很多，我现在要替你换一副方，你是要速成还是缓缓而治？”

苏婉蹙眉，提笔写到：何为速成？何为缓缓而治？

林慕白解释，“速成之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迅速排你的毒素，让你快速恢复，但是药效太猛，而你的未必能接受得住。这其中会发生什么变故，我也难以预料。”

“至于这缓缓而治嘛，还是老样，你每日来，我每日让蔷薇给你药。效果有些慢，但是极为稳妥，所谓的变故是极为少数的。”

苏婉想了想：速成之法会有什么变故？

“那就不好说了，药效很猛，也许你会浑都不舒服。但是日就能见效，算是奇效。”林慕白，“若你不急于恢复，可以选择第二。我不差这么多功夫，就看你能不能来。你要知自己的毒素有反复，源于你上次淋了雨受了寒，所以难得稳定来，治疗过程不能间断。”

听得这话，苏婉坐在凳上，犹豫了很久。

良久，她才颤着手写到：会死吗？

林慕白也不隐瞒，“如果我说会，你意如何？”

苏婉笑得凄：我有选择吗？

林慕白摇，“如果你想康复，就没有过多的选择。当然，你可以选择——换掉我这个大夫。毕竟对你而言，我这个大夫虽然分文不收，但也算是别有用心的。”

苏婉苦笑：大夫是换不了的，但我想求你件事。我知这要求过分，但我也没有法了。求侧妃成全！

“但凡我能到。不违背仁义德，我会成全你。”林慕白瞧着她，只觉得有些心酸。苏婉是个好女，可惜生不逢时，亦不该生在苏家。

苏婉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若我死，请侧妃收容我边的丫玉弦。还有，若来年苏家败落，请侧妃留苏家全尸。

林慕白面一怔，她着实没想到，苏婉这要求竟然丝毫没有提及她自己，都是为了边之人。当面难，“我应了你，你为何不为自己提要求？这些人的生死，与你何？”

一为主仆之义，二全养育之恩。

这是苏婉的全解释，也让林慕白心服服。

轻叹一声，林慕白了。“我记了，若你真的了事，我必定为你保全边的丫。至于苏家，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若恭亲王府能——我自然会成全你，若是毓亲王得了天，请恕我无能为力。”

苏婉重重，眸中噙泪，突然给林慕白跪，狠狠磕个。嘴一张一合，了一句无言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