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竟然换地方了，她还以为会跟上次开会一样，两个人在书桌边一边一个。

季铎也是想起了上次开会那事，意识便不想去书桌，而是选择了床边，这样中间完全没有隔着东西的距离，“少珍是67年7月13丢的，少平去找她，16号晚上不见的，等18号被人在山上发现，已经是尸了。”

也就是说顾少平是因为去找妹妹，才遭遇了不测……

林乔沉着，“人是在哪发现的？当时就没仔细查吗？”

如果人是死于意外，季铎不会说这里面有问题；可要不是死于意外，应该也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话落，季铎半晌都没回答，望着他的神也从平静一变为肃杀。

“少平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吊在树上的，用腰带。”

男人言语简练，声音里却满是冷意，如冬日里鞘的寒剑，“顾老一听到消息就厥了过去，咱爸咱妈那时候境又不好，我和苏正去报的案。来人检查了遍，说是自杀。”

“自杀？”

林乔用脚想都知，这里面八成有蹊跷。

果然男人冷笑了，“我和苏正上午去报的案，午才来人，当天就给结案了，至于少平自杀的理由……”

“因为没找到妹妹，觉得没脸面对顾老和死去的父母，一时没想开？”

既然非说是自杀的，林乔也不是那么难猜。只是这个理由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扯淡。

但凡是个正常人，再难过，再自责，都该知妹妹已经事了，他这个顾老唯一的孙不能再事。

而且人活着，才能继续往找，才有把人找回来的希望，一腰带把自己吊死了是怎么回事？

季铎显然也不信，“明明少平上还有伤，衣服上也有血，我和苏正提来，他们说是找少珍的时候摔的，还嫌我们小孩捣，把我俩赶了去。苏正不肯走，冲上去和他们理论，还被打了一顿。”

那年代糟糟的，他们又是跟着父母去接受劳动改造的，还真是死个人，都没有地方申冤。

甚至想得更暗一，人如果真是被打死的，那到底是被谁打死的，跟不跟那些人有关，还不好说。

只是有些事当时没有查个清楚，事后再想查，年代久远也本没办法查了。

季铎显然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从兜里摸烟给自己上，视线也飘向了窗外沉的黑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那帮人动的手，还是一起去改造的人动的手。以前我更偏向于前一，现在……”

其实这男人烟瘾不重，除了事后，平时读书看报，从来不在卧室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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