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姜梨不可置信。

夜只有一盏昏黄烛火，叫人看不清，心绪烦，满心满都是压抑沉重。姜梨忽然觉得心慌，几乎不敢听他接来的话。

他为她顺了顺发，“之前说要跟我断，就是为了不连累我。那时便是个贴心的丫，偏我不肯放手，该我歉才是。只是阿梨，之前不忍连累，现在也别连累了。此局输势已定，天机阁必须保全自己，一步姜门主借用三十六派也好，孤应战也罢，都与天机阁无关。你们闹得越大，我们越得脱。”

这是付锦衾第一次对姜梨说重话，他对她从来都是谅，即便气极也没说过这样断绝义的话。姜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付锦衾，若他此刻斩钉截铁，她反倒怀疑他是故意她，偏偏那双里并非全是果决，他有不舍，有惋惜，也有不得不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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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无可躲，他也不肯放她。

姜梨向后退了一步，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变故，她说，“你是不是没听见我跟你歉，若是没有，我可以再说一次。”

他不遮掩绪，逐步向她走近，“你实在是很合我心意，我亦有过贪念，想过既定天又得人，终究是估了自己。也许你之前就是对的，你我原本就该乔归各路，好在现在不算晚。”

姜梨看见他一手握拳，扣了扣眉心。

他说姜梨，“我承认自己在你上费了不少心思，可是这些与天机阁和琼驽鼎比起来，不过是一时之念。商人重利，知什么时期该什么样的取舍。”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辩解的苍白，眉攥到一，她这一着急就什么都往外冒的坏一直改不了，她站近一些，语气尽量和缓，“这次是我不对。”

“姜门主既然一心在鼎，你我两派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你我有共同的敌人，本是最合适的盟友。可惜你戾气太重，仇恨太。我久收拾残局，疲累无比。今次一棋错，我救不回来，不能再让天机阁与你犯险，必须提前撤来。”

“你今日说心中所想，我便也你一句实话。你拆屋夺鼎，乐安被你闹得飞狗，我不忍杀你，自然要想应对之策。恰逢陆祁屠三十六派，我便借雾宗一事顺推舟，与你走了一趟江湖。天机阁原本就要陆祁命，不完全为你，两派合盟，一能借你嚣奇门掩住天机阁踪迹，二能断去你夺鼎之心。可如今你不听使唤，惹动局面风向，再与你们纠缠去，天机阁必损。”

这次他考虑的问题不再是两人之间，而是利益权衡。

付锦衾没说话，她心里便极慌，他要的不是一句我错了，而是整个大局。

她想止歇，而他并不打算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