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姜梨和王常与是什么关系，一宗之仇在，就算王常与肯示好，姜梨会放过他吗？而且我们听不见动静，等动起手来，旁人自然也听不见。他故意选在这个房间，就是担心会提前惊动三大派和刘世尘他们。咱们速战速决，击中要害就走，自有王沛之替我们把戏演完。室只有姜梨和王常与二人，王常与重伤倒地，王沛之目睹‘真相’，还能什么纰漏。”

那年的雾生山是人间炼狱，大雪，残尸，一地猩红。

那时为什么没等到这些话？

王常与苍凉一笑，“我知，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可是我愿谢你。”

——邪歪，狂悖嗜杀。

——我们不听什么解释，你们也不必颠倒黑白，人是死在你雾渺宗手的，就该由你们偿命！

他说姜门主，“王常与的话说完了。”

“这是宣山石岩，除金刚盘龙石以外，就数此门最厚。”王常与所在的室一共留有两扇门，一扇是边门，便于他们冲去动手，另一扇与偏厅相连，就是他跟姜梨去那扇。

她看向跪在她面前的王常与，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那段被冤的过往，“我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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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礼，“雾宗之冤缘起于剑宗，王常与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十年自困，剑宗不敢奢求雾宗少主谅解，惟愿死前能为当年之事些弥补。”

王常与猛地抬，姜梨迎上他的视线，她是憎分明的人，恨便是恨着，厌恶便是厌恶着，对陆祁和三大派，她要他们的命，因为知这些人一辈都不会忏悔。而面对九派，她抓着手里的盏，看着面前的茶。付锦衾说得没错，她要的只是他们低，一声认错，一个公，以及一个昭雪于天的真相。

“你说老东西在里面跟她说什么呢，怎么一动静都听不见？”守在边门外的翟四斤跟彭轻涤念叨。

“这世上难对付的从来不是对手，而是孤立无援。难说清的也不是理，而是真相。我雾宗一门今日得你一跪，想必太师父和师父泉有知，也算换得一丝欣。”她将杯中茶饮尽，“不错，有回甘。”

他跪地忏悔，姜梨缓慢眨，耳中似乎响起嘈杂之音，如冲杀而来的蹄，那是十年前三十六派攻上雾生山的声音。

王常与笑了，又哭了，那悔恨织的复杂绪只有经历过的人懂，一个白送黑发，一个颠沛整十载。

翟四斤咋，“姜梨会不会一怒之杀了王常与，这样当然最好，省得咱们动手了。可万一她跟王常与有什么合谋，故意吊我们去，我们岂不被动？你说这老小安排这么一扇密不透风的门，是不是有什么算计啊。”

——杀我正派弟，今日便灭你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