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唳不想跟二傻说话，咬牙问，“杜人呢？”

现在这事儿他洗不清，画像和字条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杜自己才说得清。

鹊疑愣愣脑的说不知，素咬断绷上的金线，一面将针别在绢帕上一面，“鹊疑第一次跟你报信时我就命人去找了，前两日刚在鹿鸣山一带抓回来。”

她在很多事上都比严辞唳，当时并不知杜有猫腻，抓他只是于女人的直觉，他刚好真的跑了，没什么事儿跑什么。可见心里生了暗鬼。

严辞唳脾气渐落，冷着脸问关在哪里。

素说，“地窖。”

他又冒了火，“为什么不早说？”

“您问了吗？”素稀松平常地看看他，便是他心里的打算，跟几个人说过。

他心里衡量着利害，要保还是要杀早有定论，但是他好面，轻易不肯对人说，他恨姜梨夺了他的驭奇门，又不想在她死后去这个缸。

他心里有“怕”，怕嚣奇门在姜梨死后会四分五裂，怕自己接不住她留来的债。

嚣奇门的底座是他建的，他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它起了又塌。

他矛盾暴躁，看似把姜梨视为挡箭牌，实际心里就真的不依赖她？即便屈居老，他活得还不算自在吗？

素太，到严辞唳有些怕她的程度，于是他挑柿，狠狠踹了鹊疑一脚，说愣着什么，“去把鸟笼给我摘低！一会儿我回来喂！”

严辞唳独自一人去了地窖，这地方冰寒，是专门为他收放颅所用。他要集齐一百颗脑袋给自己殉葬，姜梨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攒了四十来颗，他要圆的，脑形好的，不是什么样的骷髅都能陪他地狱。

披着棉氅走过一条狭窄甬，他先亮了火折去看桌上的脑袋。江北分坛有专门为他削的仆役，放来的人都是去过的。每日洗，只剩枯骨。这东西还另有草木药材来养，能保持骨洁白，严辞唳喜这象牙般的光，看见之后便觉喜，信手抱了一只在怀中把玩，边摸边朝里窖地牢而去。

牢里只有一盏枯瘦的油灯，躺在牢里的杜循着脚步声，视力一般地曲了曲。

严辞唳的量很好认，好也是众人皆知，杜见一个半大孩抱着颗骷髅由远及近而至，就知是严辞唳来了。

他赶起摘了摘上的稻草，严辞唳玩儿的“脏”，不嫌枯骨腥反嫌活人臭，手底的人衣衫必须洁整，便是他自己也极净。

沉着脸给牢里多掌了一盏灯，严辞唳心里又不痛快了，往日都是随行的人给他添灯，今日他独自来的，因烛并未依照他的镶嵌，又垫了一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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