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坐风里不怕冷？”

这人可能不知我是疯。

姜染仰脸看看老冯，猜测他也许是孤陋寡闻，满乐安城的人都躲着她走，他居然敢往屋里叫她。但她也懂得称其好意，背朝门里面看了一会儿，就带上门跟去了。

老冯看病很利落，先治小伤再看大病，里外不过半个时辰，便瞧完了。拎着一个睡得天昏地暗，怎么叫都不肯起来的小伙计去后院熬药后，他对众人，“问题不大，没伤到腑，只有一样，这病得有人照顾，若是边单指着一个孩，养不到大好，老话讲治占三分，养占七分，亘古不变的老理儿。我这边只治，后怎么养就得你们自己合计了。”

老冯在灯燃了一袋烟，袅袅从嘴里吐一串话。瘸婆婆一听就揪了心，她能让谁照顾，陈家没人了，只有旺儿一个小孩。可她心里扎扎实实有个念，养不好，养废了，也不能给旁人添麻烦。

“冯大夫，这病　”

“我能养，住我那儿去。”

婆婆的话没来得及撂地儿，就被姜染接了过来，今儿这一晚上，姜染的脑都是气腾腾的一锅汤，汤的名字叫浩然正气，一次被人当好人求助，一遭被不认识的掌柜请到屋里，浑都在咕嘟着冒泡。

焦与、林令互换了一记神，猜她过后肯定后悔，一个见天掰着银细数的人，还要再接一老一小回来？

可这事儿确实也摆在前了，旺儿年幼，婆婆又是这般光景，真让这祖孙二人熬去，谁能看得过。

“不行！”婆婆急得摆手，“您有这儿份儿善心不假，老婆不能不识好歹。您和付公将我接过来，还为我找大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老婆绝对不能再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姜染劝她，“多两个人就是多两双筷的事儿，您才能活多久，回我把您伺候走了，就剩旺儿一个，里外加起来就只算一个人。他大了不是还能给我送终吗？我教他手艺。”

你可少说儿话吧！

焦与、林令沉默地闭上，又听姜染，“再者说了，没我那十两银您也遭不了这个罪。”

“不是这个理，姑娘，这跟您的银没关系。”

婆婆跟姜染推拒，双方都说了好些话。

最后还是冯大夫完一袋烟站起来，结束了这场“你来我往”。

他对姜染，“常听人说你有疯病，如今看来确是有些失常，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原来你知我疯啊。

姜染有些意外地看老冯，坦率，“嘴，还有脑，都不太好，我自己倒没觉得哪里不舒服，都是旁人认为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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