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学的说话兜圈。”付锦衾从袖筒里手，呷了一面前的茶，“想用车直接说。”

她很老实的，“我想用车，但也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你们不是都说我疯吗，我怕吓着老太太。”

她坐到他对面，伸胳膊吃了他半残茶，她在这方面似乎百无禁忌，推开空杯，抵在茶桌上，挑着两只睛看他。没可怜相，也没有乞求的意思，但她说过之后就不肯走了。她后还跟着童换，两只手抱着她刚拆来的支摘窗，活像在抱祖宗牌位。

室一时无声，只有更漏里的细沙在平白无故的逝。

一炷香后，月疾驰而一辆车，将本就不善的冷雪寒风，动得更加凛冽了，折玉在车外驾车，跟他一同坐在车外的，还有抱着窗的童换。

两人都被风打得没心思说话。

车，付锦衾靠坐在垫上也是无话，难得碎嘴的疯攥着一把银，也半天都没吭声。

路途过去大半，车里才传一声笑。

“都到这节骨了，反倒舍不得给了？”

姜染循声看过去，付锦衾不知何时睁了，正勾着嘴角看着她。

这人的脾气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先前还冷着脸，这会儿又变得和颜悦起来。

“你不恼我了？”姜染喜看付锦衾的脸，冷不冷都是一副颠倒众生的好模样，她对好模样的人自来有副好脾气。

“你知我方才恼了？”

“知是知，但我只能用你的车，旁人不会借我。”

这世间许多理她都懂，但她只肯先为自己活，自己活滋了，才会给旁人一好。

亏大发了

姜染手小，三十两碎银得弓着手才能攥住，她说，“买狗的钱，等张家剩余的银到了我再付给你，狗虽用不上了，到底不能劳你白跑。我这些银，准备都给瘸婆婆，我总觉得张金宝是被她儿孙女带走的，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饮思源，念着人家的好。”

付锦衾牵了嘴角，一个可有可无的笑。

姜染有时活得很像一个普通人，除了偶尔脑风，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外，大略看去就只是芸芸众生。她会为生计犯愁，偶尔知恩图报，若她一直都是如此，或是果真就是如此，他倒不必这么看着她了。

车跑得快，说话就到了城南，姜染从车里探半边，一只手撑着，单了车。

城南双山胡同陈家，不需要费力去找，放四顾，就只有一亮着灯。这地界残破，又离城太远，雨雪季节最是泥泞难走，一连住走了好些人家，至如今，就只剩祖孙俩这门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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